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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(1 / 2)





  傅亦霆一边应付着没完没了来敬酒的人,一边又往许鹿那边看了一眼。从他进来到现在,这丫头连正眼都不看他,还跟凌鹤年有说有笑的。他到底是为了谁才跑到这个鬼地方来!

  傅亦霆心里窝火,脸色更加难看。姚光胜见了,主动劝退了那些蜂拥着要敬酒攀交情的人。姚光胜心里也苦,这傅六爷来他家里,算是蓬荜生辉的好事,传出去,他脸上也有光。可这神情着实不像来给人贺喜,倒像是谁欠了他钱。

  姚光胜着实有点迷茫了。

  宴席完毕,一些相熟的先生和太太约着打麻将,许鹿没兴趣,就向姚光胜告辞了。当时傅亦霆就坐在姚光胜的身边,故意跟周围的人聊天,假装没看见她。

  许鹿觉得这个人真是幼稚透顶,懒得跟他计较。凌鹤年从后面追上来,要跟她一起走。许鹿问道:“你不跟他们玩吗?这可是一次很好的社交。”

  凌鹤年摇头说道:“不了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要不要去走走?或许心情会好一些。”

  他很敏锐,许鹿没有拒绝。

  两个人没什么目的地乱走,吹着深冬的冷风。今年没有下雪,但天气着实寒冷,走着走着,就走到了一处江边的花园。他们坐在面朝江面的长椅上,看着江面上过往的船只和波光粼粼的江水,好半晌没说话。

  凌鹤年说道:“如果你想找人说话,我愿意当倾听者,而且保证不外传。”

  许鹿手抓着长凳的边沿,笑了笑:“记得我刚在游轮上看到凌先生的时候,觉得你行为举止优雅,却是个很冷漠而不好接近的人。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有坐在一起谈心的一天。”

  “你看得没错,我就是个冷漠的人。我没什么朋友,疑心重,也不爱交际。但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。”凌鹤年看着她的侧脸,忽然说道。

  许鹿愣了一下,凌鹤年认真地说: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傅亦霆在一起,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。可既然跟他在一起不开心,不如就……”

  “凌先生!”许鹿忽然站了起来,打断他的话。

  凌鹤年收住话头,眼底涌上几许落寞的神色。也是,这些话,他本不该说的,越界了。

  忽然有阵急促的皮鞋声响起,许鹿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,只觉得身边一道劲风,凌鹤年被人揪着领子拉起来,不由分说地挨了一拳,险些摔在了地上。

  许鹿看到来人是傅亦霆,立刻上前拦着他:“傅亦霆,你要干什么!你疯了!”她又回头看凌鹤年,“凌先生,你没事吧?”

  凌鹤年堪堪站稳,嘴角立刻肿了起来:“没想到青帮出身的傅先生,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过,从未手软。这些年拳头却生疏了,打人如同弹棉花一样。”

  “你,找,死。”傅亦霆又要上前,被许鹿拦住,忍无可忍地喝道,“傅亦霆!你够了!凌先生,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  凌鹤年抬手抹了下嘴角,挑衅地看了眼傅亦霆,然后转身离去。

  “这欠教训的小子……”傅亦霆恨得咬牙切齿,若不是许鹿拦着,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。故意在他面前跟他的女人亲近,分明是想激怒他。或者是想试探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。这小子的心机,深不可测。

  “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?你这样跟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!”许鹿喊道。

  “他不该打?”傅亦霆指着那个远去的身影,同样怒气冲冲,“我就是流氓地痞出身。他在你面前装可怜,博取同情。明知道你是我的人,还三番两次地接近你,居心叵测。”

  许鹿气道:“我不是你的人,你也不要妄想掌控我,支配我!如果你学不会尊重,弄不懂我当初跟你说的在一起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,只能说明,我们不合适。”

  傅亦霆怔住,难以置信地看着她:“你说什么?”

  许鹿深深地吸了口气。刚刚话冲口而出,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我们不合适,分开一段时间吧。”

  当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,傅亦霆呼吸一滞,几乎整个人都僵住了。有生以来头一次,他的心仿佛噼里啪啦地裂开,不知所措。

  许鹿转身,背对着他,眼眶微红,尽量掩饰声线中的那丝颤抖:“我们都是很骄傲的人,不会向对方妥协,只能相互折磨。我想你尊重我,你却要绝对服从的女子,我们不适合。傅亦霆,我很累,不要再见了。”

  她慢慢地往前走,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。

  这些话曾经在她脑海里打过转,但从未想过说出口。刚才盛怒之下,脱口而出,却开弓没有回头箭。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,泪水夺眶而出。明明不想这样的,心中分明还有留恋。但与其僵持着,倒不如趁感情未深之前,中止这段错误的关系。

  她只能安慰自己,他们之间地位相差太多,本来就不会有好的结果。

  没走出几步,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傅亦霆追上来,猛地把她抱进怀里。他非常用力,几乎要把她嵌进胸膛。刚刚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却先做出反应。他知道要是今日放她走了,就会永远失去她。

  一想到这个,就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
  “是我的错……”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,紧紧地抱着她,低声道,“你说什么我都答应,只要你不离开我。”

  说到最后,几乎是沙哑的破音。

  他那么骄傲的人,居然会主动认错,这么低声下气,已经是他的让步。

  许鹿心中一软,再也忍不住,转身回抱着他,闷声道:“刚才的话不是真心的。我想你。”

  傅亦霆感觉到颈窝处湿热,意识到她哭了,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开他。

  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,低头不停地亲吻她的眼皮:“不哭,是我不好。”现在醒过神来,什么男人的面子和自尊,都抵不过她的那句“我想你”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是身处地狱还是天堂,不过她一念之间的事情。

  许鹿本来就后悔轻易地说出分开的话。她知道自己的个性,要强,不肯依附于人,平时也不会撒娇,所以让他很不安,很没有安全感。弄成这样,并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。

  傅亦霆哄了她一会儿,忽然感觉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下。他把许鹿抱起来,迅速往路边走。王金生和袁宝明明目击整个过程,却先他们一步跑回汽车旁边,镇定地装作刚才没离开过的样子。

  傅亦霆把许鹿抱进车里,然后跟着坐进去,对王金生使了个眼神。

  王金生刚才也发现了,好像有记者在偷拍他们。想不到竟然还有报社这么大的胆子,敢派人偷拍六爷。

  “六爷,我去处理一下,你们先回去。”

  傅亦霆点头,吩咐袁宝开车。许鹿眼睛还是红红的,羞得低着头,不想让他们看笑话。

  回到傅公馆,傅亦霆抱着她上楼,一进房间,就将她抵在门上,热切地亲吻了起来。整整七天,听不到她的声音,忍着去见她的冲动,他快把自己给逼疯了。

  他喜欢她,竟喜欢到了这种难以自拔的程度。

  许鹿解了他的领带和衬衫的扣子,他则脱了她的毛衣。

  他身上很烫,她贴在他的怀里,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,听到他说:“我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