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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(1 / 2)





  好歹也挣扎两下, 她也才好配合着演戏啊!十九心中哀嚎。

  眼看着几步奔到阎温近前,阎温脸色酡红,想来是身染瘟疫, 现在正承受高热的反复折磨, 高热的人都会冷,可是阎温却每隔一刻钟, 就要承受被淹没在水中的痛苦。

  十九不敢想,只要想到, 就心疼的都要吐血, 奔至阎温的面前, 也没见他有躲避的意思,十九只好将匕首调转方向,对着自己。

  左右丞相想要她这个傀儡, 是不会让她死的,只要不说捅正地方,她就还有救,但她这一刀若是扎在阎温的身上,他身上还然染着瘟疫,说不定还要被丞相折磨,该如何承受!

  阎温一错不错的盯着十九,看到她将手中匕首掉转了方向,古井无波的眼中,终于掀起了波澜。

  近在咫尺,千钧一发——

  身后一直看着两人的方瑞德终于抬了一下手,随着齿轮转动,石台陡然倾斜,阎温眼眸一暗,强忍住伸手要去捞十九的动作,任由她掉进了水里。

  十九抓着匕首,顺着石台滚入水中,心中却是骤然一松,果然如她想的一般,现如今,她和阎温,对于丞相来说,谁都死不得!

  想通这点,十九便豁然开朗,从水中冒出了头之后,眼神中满溢着仇恨的火苗,将阎温假想成丞相,扒着石台爬上来,然后继续拿着匕首朝着阎温刺去。

  丞相命方瑞德试探女皇,现如今她确实“恨”阎温入骨,自然不会让她真的将阎温给捅死。

  再度命人倾斜石台,亲自进去将落汤鸡一样的十九给捞上来,路过阎温的身边,还愤愤的朝着阎温的肩膀上踢了一脚,将阎温给踹的倒在石台上,咚的一声,“磕”到了头。

  阎温躺在地上,眼睛顿时失去了聚焦,显然是磕的非常狠,十九心中大火燎原,手中握着匕首,强忍着想要捅死方瑞德的想法,如今她就算真的将人捅死也无力救阎温出来,只能令事情变得更糟,索性退而求其次,先帮阎温把这眼前的这点仇报了!

  “阎温拿命来——”十九嘶声喊叫,后挣扎着“挣脱”方瑞德,在挣脱的过程中,不慎失手,在方瑞德的手臂上深深划了一刀,而后疯了一样朝阎温冲过去。

  方瑞德手臂瞬间血流如注,他给十九的匕首是他随身佩戴,在塞外用一匹汗血宝马换的,削铁如泥,若不是十九劲头小,换一个正常人,若是成心,这一下,能把他胳膊卸下来。

  可怜他根本连捂一捂手臂的时间都没有,上前一步,抓住要去刺杀阎温的十九。

  十九眼看着冲到阎温的面前,被拽住了腰封,顿时从善如流的止住了脚步。

  不过随即衣带断裂的声音传来,十九惯力跌在阎温的面前衣襟散开,而方瑞德手中抓着十九的腰封愣住。

  阎温垂头看到十九的衣襟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气场全开,他垂头,唇无声而快速的动了动,十九被他的眼神盯的后颈一凉。

  愣愣的看着阎温片刻,紧接着慌忙伸手拢住衣襟,连匕首都顾不得捡,尖叫着朝门外跑去。

  这倒也符合她被阎温亵.玩的说法,充分的表现出了对阎温的憎恨和惧怕,且阎温阴沉下来,连手臂血流不止的方瑞德,也是捡了匕首,没敢再撒疯,就赶紧从牢房出去了。

  十九双手拢着衣裳,走出牢房之后,自顾自的跑在前面,出了水牢之后,直接朝着阎温的住所跑去。

  方瑞德捂着手臂跟在十九的身后,见她朝着阎温的住所跑去,立刻出声呵斥,“你干什么!”

  天气阴霾,连月色也窥不见一丝,只靠着宫灯幽幽烛火勉强视物。

  十九站定,双手将自己衣服捂的严严实实,宫灯下回首,眼中含泪,可怜兮兮道,“我找衣服……”

  “你还敢去他房中?”方瑞德眸色发沉。

  十九咬了咬嘴唇,心说我他娘还敢用匕首割你呢,你没想到吧。

  嘴上却道,“他如今不是在水牢中么。”

  十九也脸色阴沉下来,甚至比方瑞德看起来还要愤怒,通常在这种情况下,你突然愤怒了,对方就会十分费解,继而收敛。

  十九看着方瑞德,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候的心情,斜斜勾着苍白的嘴唇笑了下,宫灯下尽显阴沉,“我不光敢去他的屋子,我还敢杀他呢!”

  方瑞德倒没有被十九这样子给吓到,只是他一怔,莫名觉得十九这样子,和阎温有些像,不过阎温的屋子他的人已经搜过,没什么紧要的东西,况且方瑞德这一会失了不少的血,只皱眉催促,“你快些!”

  十九转过头,推开房门直奔里间,屋子里面黑漆漆的,她摸到桌边,将蜡烛燃着,四外环顾了一圈,屋内凌乱不堪。

  她端着烛台,定了定心神,松开捂着衣襟的手,在阎温的屋子翻找了起来,很快在床头一个敞开的小柜子里面,找到了几方锦帕。

  阎温刚才动唇,说的便是锦帕,虽然未出声,十九却认出了,毕竟曾经因为这个,阎温撕扯过她的衣襟,刚巧她刚才衣襟也散开,情景重现,两个人思绪终于对接上一次,灵犀了一回。

  这锦帕被人翻了出来,很显然没当回事,可是十九却知道,阎温的身上,到处都是宝,随便拿出个什么都能有用,这锦帕的威力,她曾经可是见过的!

  十九有种隐约的猜测,但是又怕自己的猜测是错的,空欢喜一场,只得先按耐住自己的心绪,随便扯了一件阎温的披风,裹在身上,用阎温的腰带将自己的衣襟拢好系上,将头埋在阎温的披风上,深深嗅了一口,然后将锦帕揣在怀里,吹熄蜡烛走出了房间。

  出门口的时候,十九一看方瑞德火光下苍白的脸,沉郁的心情不由好了一点。

  蠢死算了,还不去找太医,在这等着,早知道她就多磨蹭一会儿,直接让他失血过多而死了,多痛快!

  实际上,方瑞德并不是不去找太医,他已经命人去找了,这是到这时候,城中瘟疫大批量爆发,连宫内也出现了瘟疫症状,形式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。

  所有人都人心惶惶,为了借机收服朝臣,太医院的太医,已经全部被他们控制,送到愿意顺服的朝臣家中,去救治其家眷。

  他就算马上回去,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包扎,且他父亲已经对他十分不满,给他个试探女皇的任务,他若是在这个当口再出什么岔子,怕是他父亲真的要放弃他了。

  因此他只派了下人先去请太医,索性在门口等着人出来。

  十九看了一眼方瑞德,径直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走,回凤栖宫的路上,没有人再对她横加阻拦。

  十九身上拢着阎温的披风,萦绕着阎温身上熟悉的气味,心暂时安定下来,脑中快速思索着,丞相既然要她做傀儡,为了拉拢她必定会许诺许多的条件,她要设法利用这些条件,既不让丞相起疑,又能够设法帮助阎温。

  十九将方瑞德甩出老远,只有两个内侍不远不近的跟着她,她想了一会,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对策,有些焦躁,左顾右盼间,发现宫中内侍宫女稀少,多了很多黑甲侍卫,站立在各处宫墙根底下,森森的如同潜伏的恶鬼。

  她一路畅通的回到凤栖宫,她的寝殿中外有几个沉默伫立侍卫,殿内还有几个这两天伺候的她的木头宫女。

  寝殿内灯火通明,十九折腾了一大通,有些体力不支,想到如今处境,坐到凤床边上,摸了摸肚子,指使旁边的木头宫女。“去给朕传晚膳。”

  宫女不为所动,站着和死了一样,十九也没废话,起身就拿着桌上的茶壶“哐当”摔在地上。

  每摔一个,就说一声传膳,她也不是为了和宫女撒威风,是要丞相看着,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等到谈判的时候,可以适当的放松条件。

  这屋子里都是好东西,阎温朝着她这里送的从来都是真的女皇规格,不像他自己那个破屋子,连个像样的花瓶的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