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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节(1 / 2)





  韩乐雪眼神动了动,已经有了明显的松懈,但是紧绷的神经和谨慎的心态让她不由讨价还价:“我配合了你,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

  季绍钧本质里是个商人,韩乐雪这句讨价还价反倒问得他身心舒畅——毕竟,他更喜欢有来有往的利益交换。

  “当年,‘大唐’的创始人家族和你父亲之间,因为理念不同,所以在公司发展上,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。”

  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钱晓河当年急需一个壳公司,所以用手段,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,同时策划了一起莫须有的诈骗案。他一手哄骗着创始人家族,一边栽赃陷害,逼死你父亲,让你家破人亡。”

  季绍钧说着,眼神扫过韩乐雪牙关紧咬的表情:“你如今的所作所为,确实‘逼迫’钱晓河卖掉了‘天翼’股权……但是,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?”

  提起“钱晓河”这个名字,韩乐雪眼里的恨意是纯粹而直白的,她深吸一口气,丝毫不肯掩饰地咬牙切齿道:“他碎尸万段都不够。”

  “‘碎尸万段’这个办法不合人权。”季绍钧笑了,“但是我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——最起码,妻离子散,锒铛入狱……你觉得这个下场,还可以接受吗?”

  韩乐雪一愣。

  “再重的‘刑罚’,我就不能保证了,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,一切都要利用法律手段。”季绍钧似乎对这个“结果”也显得有点儿遗憾,“但是在依法处置了钱晓河以后,顺利的话,我还能让你洗清‘诈骗’的罪名,从此安全地从平城离开,如你母亲希望的那样,去过你清清白白的生活,而不是像这样,把自己的脸武装起来,朝不保夕东躲西藏……所以,你要不要试试?”

  惩罚罪人,获得新生。

  这比韩乐雪自己能够做到的,要好出太多。

  父亲去世的时候,她年岁尚幼。

  此前,她一直跟随母亲在美国,过着无忧无虑而优渥的生活。

  父亲总是很忙,但是只要他有出差的机会或是假期,就总会回到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家里,和她们母女一起享受,那至今让她回忆起来都面带笑意的温馨时光。

  只可惜,彩云易散琉璃脆,突然有一天,灾难降临,这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
  她原本温和善良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,原本温馨的家庭从此被黑暗笼罩,万劫不复。

  那段灰暗的日子,让韩乐雪此生最怕听见哭声。

  母亲也曾短暂地振作起来,多方奔走,为她那不明不白死在车轮下的丈夫求一个公正,求一个清白。

  可是她的努力收效甚微,发展到后来,有人把手伸到了美国,甚至于她在境外出席活动,都收受到了空前阻碍。

  那时候母亲一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,可是她能做的太少了,她的力量也太卑微了,在她做尽了一切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之后,却等来了‘大唐’易主,‘天翼’上市的消息。

  新闻图片中,帮凶与始作俑者都笑得一脸成功和喜庆。

  在翻案彻底无望之后,母亲原本就在强弩之末的病情也终于回天乏术,她不堪病情的折磨,最终选择了死亡。

  韩乐雪隐约知道这一切,但是确实如季绍钧所说,母亲一直在寻求用正当手段恢复父亲的清白,她也从来不给韩乐雪灌输“报仇”的思想。她只是希望韩乐雪能够和她一起,寻求“公正”的力量——作为一个母亲,她仍然用心良苦,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会爱之前先明白什么是恨,更不希望韩乐雪去以暴制暴,渐渐成为一个她们都曾不齿的人。

  但是她失败了。

  因为这个世道从来弱肉强食,加害者永远比受害者强势。

  韩乐雪就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。

  她没资格去指摘母亲的选择,毕竟母亲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,但是她想要达到目的,就必须选择与母亲不一样的路。

  她强忍着悲痛,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愿,继续了学业,但这不代表她放弃了寻找报仇的机会,终于在她毕业后,一个男人找到了她,将这个“复仇”的希望,捧到了自己眼前。

  那个男人英俊风流,气度无双,更是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……

  当时,她被复仇的信念蛊惑,丝毫没有考虑退路,就选择了相信对方。

  现在想想……他是怎么把自己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的呢?

  韩乐雪想到这里,却突然想起了季绍钧的话——敌人为什么只能出现在眼前,而不能在身后呢?

  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。

  韩乐雪的表情变化被季绍钧看在眼里,他笑了笑:“我猜你已经有答案了。”

  韩乐雪被他的声音惊动,不由从沉思中抬起头,胡乱摇了一下头,又觉得不对,改成了点头。

  “既然我们暂时达成了一致,当务之急,我先带你从这里脱身……”

  “等等。”

  韩乐雪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清自己的心慌意乱,她上一次轻信那个男人,结果造成了她如今囿困此地的状况。

  吃一堑长一智,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季绍钧。

  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拖延时间。

  “那个人……”她开口就觉得不妥,便又改口,“我需要一个保证,季先生,他们能追到这里,就说明他们能掌握我的行踪,我希望你能证明,你有能力也有意愿,在达到你的目的后保证我的安全。”

  季绍钧一顿,瞬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与弦外之音,很快又笑了。

  “本来,我想在带你离开之后,再把这些事情说明白的,但是如此看来,不说清楚,你是不会跟我回去了。”他笑着,漫不经心地随口夸了一句,“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小姑娘,看来你也会长点记性。”

  韩乐雪: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你本来想要拖入局中的人,才不是那个没有脑子却精明市侩的冯才杰,而是严修筠。只不过后来,你发现他防你防的滴水不漏,而你如果不拿下他,复仇的计划就推进不下去,这才临时起意,换了冯才杰那个蠢货来坑。”

  季绍钧说:“你就是在这时得罪‘那个人’的,本来,他虽然没准备在这件事后管你的死活,也只是希望你被卷入此事后自生自灭,但是现在……他在赶尽杀绝。”

  韩乐雪被“那个人”三个字一震,又在“赶尽杀绝”四个字下打了一个寒颤。

  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季绍钧笑笑,“想不明白吗……因为‘那个人’针对的,从来都只是严修筠,这件事也好,帮你复仇的说辞也好,他从来醉翁之意不在你。而你却自作主张,有意无意间打乱了他一步计划,让严修筠全身而退,他当然不高兴。你只是他顺路踢开的一颗绊脚石,而严修筠才是挡住他路的那座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