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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记得陈雅云通过吴启思辗转留下的那本日记吗?”严修筠道,“日记的主人是于敏达。关于这个人,他身上有两点确切事实,是我们已知的。第一,他曾经想将一个会导致心脏骤停的副作用药物包装上市,结果被二伯江仲祺院士制止了;而第二,他一直在进行人体实验——精神病患者的额千叶切除手术。”

  致命缺陷的药物,关于精神疾病的不人道手术。

  这两点同时都汇集到了于敏达这个人身上。

  “你认为,吴雅兰资助的基金会,一直以于敏达的实验研究为依托。基金会给于敏达的实验室拨款,让他进行自己疯狂的科研,同时借用他的科研能力,去研发可以在市场上赚钱的药物,寻求利益回报和交换?”

  “如果我的猜测没错,是这样。”

  “医改法案……”江晚晴道,“布兰迪·帕利斯卡所在的工党所推行的医改法案,是他们胜选的关键,是吴雅兰的巨大利益网和身份的保护伞,也是那个事实上的罪魁祸首。”

  严修筠觉得自己想表达的意思,江晚晴已经完全听懂了,于是他点了点头:“所以如果大哥想和吴雅兰做一个彻底的切断,那么工党败选是唯一的机会。”

  “我有点想不懂吴雅兰这个女人。”江晚晴突然道,“她不遗余力地资助于敏达这种疯子……是为了什么。”

  严修筠揉了揉太阳穴,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无法理解她。”

  江晚晴的眼睛闪闪,一点未完全散去的些微水光,让那点晶莹更加明亮,她看了看严修筠,又看了看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宴会。

  宴会里的人,或有目的地参与着狂欢,等待着共同的利益追求变为巨大的财富;或无意识的享受着醉生梦死,如今鲜花着锦的快乐麻痹着很多浮于表面或隐于背面的良知感官。

  从陈雅云的死开始,或者是更早——她“相亲条件苛刻”的名声被网络大肆炒作的时候,江晚晴就一直觉得,有一只无形的手试图把自己抓进这个混乱的深渊。

  而另一个人却一直握着她的手,用各种早已准备好的答案,让她可以至今带着一种懵懂,悄然游离于这个危险的漩涡之外。

  有他在侧,她好像面对什么样离奇的阴谋,都不曾感觉到恐惧过。

  “你……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了。”江晚晴说,“为什么不肯,早点全部告诉我。”

  严修筠的眉目微微舒展,是那种千帆过尽后才有的温柔和俊朗:“……也许,是怕你遇上了一个太复杂的人,就不肯爱了。”

  他语调里似乎有一点儿隐而未查的委屈,无奈又卑微。

  严教授其人,豪门幺子,学术新贵,一直风采无双地光风霁月着,周身的气质儒雅却清傲,从来没有这样的不自信过。

  而这点不自信,却让江晚晴几乎笑出来又哭出来——原来在这段感情里,她不是唯一患得患失、敏感脆弱的那一个。

  江晚晴回想了一下儿那个她被迫去相亲的下午。

  他就是这样清朗俊秀地走进自己的视线……

  而那个时候的自己,好像从来没有过让他离开的念头。

  “你多虑了,严教授。”江晚晴自己笑了,“我看到你的时候,就没想过放你走。”

  严修筠看着她。

  “你本来就是因为这档子破事儿才回国的,大哥是你唯一的亲人,有虎狼在侧,他的生活并不安稳,还险些丧命,所以你作为弟弟,觉得自己有义务替他去挖掉这个‘虎狼’的根。”江晚晴的言语十分心平气和,“所以你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不主动做什么也不打草惊蛇,等对方露出马脚,就一把抓住,一抻一条线的追到本源的地方。”

  严修筠下意识道:“不是……”

  “当然也有点儿意外,你躲不过熟人的推荐,顺路相了个亲,结果碰上我这么个不矜持还特别想嫁给你的货,鉴于我本人也算闭月羞花,所以严教授您一点儿都不吃亏,干脆顺水推舟安了个家。”江晚晴干脆打断了他,“但是你毕竟另有要事,所以你怕把这些‘要事’对我这么个喜欢泡实验室的‘傻白甜’和盘托出,搞不好我觉得麻烦,扭头就跑了,所以你就干脆像推进授课进度一样,翻一页书给我讲一段,解一个习题然后跟我对个答案……严教授,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做个好学生提前预习吗?”

  严修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: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真是的……”江晚晴伸手戳着严教授的胸口,挑剔地道,“自从认识你们父子俩,我就觉得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在遭遇双重的碾压,虽然比不上你这种‘自编教材’的学神,但好歹我江四小姐也是拿了两个博士学位的学霸。”

  侃侃而谈的严教授竟然一时语塞。

  “不知道你是在怕我太聪明,还是在怕我太不聪明,我选择你跟你想做的那些事复杂不复杂没有关系。”江晚晴说,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的‘授课进度’快到头了吗?不想让我预习的东西还有没有?你准备什么时候都告诉我。”

  严修筠的表情像是想捣蛋却被毫不留情戳穿了的严天意,在坦白从宽和抗拒从严之间犹豫了几个来回儿。

  江晚晴的手指甲带着一点儿锐利的尖儿,一下下的戳在他胸口,不疼,触感却是真实的——他曾经很多次因为虚幻的疼痛在梦里醒来,看月朗星稀,却只看到一片空寂的夜色。

  严修筠在她的质问下顿了一秒,猛然抓住了她的手指,将她抵在车座位上,用力堵住了她的唇。

  两人的气息都乱了,严修筠才微微分开。

  “我和你结婚不是因为顺水推舟,而你和‘傻白甜’这个词也没什么关系。”严修筠握着她的手,额头抵着额头,看她眼里反驳的眼神,低低笑了,“‘授课进度’快完了,超纲的那些,即使你听了掉头就跑,我也会抓住你。”

  江晚晴的眼睛闪了闪。

  “因为我爱你。”严修筠说,“比你想象的那些更多。”

  第91章 权力游戏24+

  大概是江晚晴的错觉, 车里的温度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莫名又高了, 蒸得她脸上都出现了一种灼烧般的红晕。

  往来络绎不绝的酒店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,一阵欢笑一阵高呼, 还伴随着不断的掌声。

  “衣服都压皱了。”江晚晴故意错开目光, 整着那并不存在褶皱的衣角低低的抱怨道,“这已经是备用的那件, 再弄坏了或是弄脏了, 连换得都没有了……严教授你的风度和矜持都到哪里去了。”

  严修筠退回驾驶室的位置,目光温柔地看着她,笑意却慢慢深了。

  半晌,手臂一展, 修长的手指揩过江晚晴那刚刚被他吻过的唇角, 立刻换来了江晚晴有些恼羞的回瞪。

  “情不自禁……”严修筠低低地笑, 又貌似无辜地,把自己形状好看的手指递给江晚晴, 让她看自己勾抹掉的那一抹红痕,“唇彩花了。”

  ……身为罪魁祸首, 好意思提。

  在江晚晴微恼的目光下,严教授倒是很有自觉地抿了抿唇,随后笑了, 似乎有点儿不满地挑了挑眉……

  “味道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