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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8 祝总救她还是不救(2 / 2)


蒋升平说,“巨文和宏扬厮杀愈演愈烈,很明显,你我都是野心勃勃的人,自然无法再做盟友,而黄街是我们唯一的牵连,我要的很简单,我要巨文退出宏扬所在的所有城市市场,不再参与商业竞争,而宏扬也可以保证,不去分割巨文所在城市的份额。黄街祝总所持股份,不妨全部交出来,我会给予祝总补偿。”

祝臣舟抬起眼看他,“多少。”

“三个亿。”

祝臣舟听完后立刻闷笑出来,“三个亿,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蒋总,让你变得如此天真。”

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,他笑了许久才止住,“黄街你我各拥有百分之四十股份,换算下来大约为十四亿,蒋总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给我,凭什么认定我会答应这样交换?而巨文开拓的最大疆域便是房产,这块肥肉有多么鲜美,凡是有些资产的商人都很清楚,群雄逐鹿争先恐后,按照目前形势,至少再有几十年它的热度不会减,这一笔隐形财富,如果做好,无法估量。宏扬房产涉足整个南省,要我退出便是让我绝了这条路,这两者相加我损失无数,我是商人,不是慈善家,为了蒋总手中的人质便糊里糊涂损害这么大利益,显然不是我祝臣舟的作风。”

蒋升平点点头,他没有过多和祝臣舟谈判交涉,而是笑得非常温和,“祝总是绝不会妥协了。”

祝臣舟抿唇默认。

蒋升平拍了一下手,“那么将沈小姐请出来,和祝总见个面。”

祝臣舟听到这句话后,原本还非常放松的身体猛地僵住,他立刻回头看向关住我的这扇门,两名保镖其中一人对我说,“沈小姐得罪了。”他说完便将我一把推出去,我步伐踉跄站在他面前,由于我刚刚晕厥过醒来,还没有完全恢复气力,脸色带一丝苍白,落在不知情人眼中便误以为我受尽苛待,于是祝臣舟身上从进门便隐藏的寒气终于决堤爆发,像洪水般倾泻散开,他目光冰冷之下还存在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气。

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,仅仅两三秒钟便将脸上情绪收敛,他冷静转身对坐在沙发上无比闲适欣赏这一幕的蒋升平说,“这就是蒋总钳制我的谋略?我所听闻的蒋华东可远不是这样卑鄙,难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是一个贬义词吗。”

蒋升平并没有恼怒,他英俊脸上仍旧挂着笑容,“我父亲也曾在无可奈何之下利用过女人,还不止一个,可成功路上本就不分君子与小人,成功了便是君子,失败了就是小人。我父亲的家训便是,一生深爱一个女子,对她无愧于心,就够了,至于别人,能够成为我的筹码是她的荣幸与价值。”

“看来蒋总还是不了解我祝臣舟是怎样的人。不过也难免,我一向善于做戏,很喜欢将矛盾与目标转移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,稍微懈怠便会着了我的道。”

祝臣舟边说话边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,从口袋内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,蒋升平见状朝他身后保镖抬了一下头,那名保镖立刻掏出打火机走上前,用手圈住火苗,为祝臣舟点烟,点着后他吸了一大口,眯着眼将烟雾吐出,“不知蒋总是否喜欢下棋,每一盘棋局上都有非常重要的子,和所谓障眼法迷惑对方的弃子,前者是无论怎样也要保住,而后者吗,被吃掉也不可惜,保帅废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,蒋总是想要挑战真理挖出弃子的余用吗。”

蒋升平终于听明白祝臣舟在说什么,他故作恍然大悟看了我一眼,“祝总言下之意,沈小姐只是你虚晃一枪的弃子,除了为你孕育骨肉并无任何用处,所以不打算在她身上投注筹码,对吗。”

祝臣舟叼着烟卷笑而不语,可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。

我站在那里,置身冰冷又陌生的地方,胸口内那颗心一寸寸沉下去。

女人在这样时候,根本无暇分析男人到底出于什么缘故忽然变得如此冷酷,她所有的惶恐都被彻底点燃,深情款款温柔蜜意,都像是笑话嘲讽我的无知与愚笨,蒋升平和他父亲一样,都有杀人不见血的魔性,祝臣舟若不救我,我一定会沦为一抔黄沙。

可我还不想死,我出来得匆忙,甚至忘记到婴儿房亲吻祝谨,我不曾看他最后一面,我也没有听过他喊我一声妈妈,我想要陪伴他成长,想要与我深爱的男人白头偕老,想看尽这世上美好与丑陋的事物,想拥有属于我独特风景,我只想用我漫长余生一一实现。

蒋升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,“看来祝总是不准备救沈小姐离开,这样急忙赶来也只是为了刺探情况,如果代价不高,也许会看在一点情面上和我交换,可明显我要的筹码在祝总接受范围之外,沈小姐也只能沦为我们谈判失败的牺牲品。我将她请来,毫发无损的放掉,这传出去我蒋升平怎样统领手下。”

蒋升平说完后,便朝随侍的保镖使了下眼色,保镖回身朝一扇门拍了拍手,从那扇门内迅速涌出几名高大魁梧的男人,他们脸部都很野蛮,似乎不是东方男人,健硕又彪悍,朝我大踏步走来,将我包围住,从我的角度仰面,能够看到他们肉丝横叠的下巴和胸口被背心遮掩住的一丛黑色毛发,毛孔粗大皮肤棕黑,他们看着我面无表情,胸肌因为呼吸而一颤一颤。

蒋升平笑说,“祝总也在江湖道上混得颇有名堂,虽然你将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正经商业上,但据我所知,祝总也在黑道上占据了半壁江山,和我手中把持的资源不相上下,道上规矩是什么,你也很清楚,保人要拿出东西。”

祝臣舟眯眼不语,他含住烟蒂,手指灵巧剥开自己袖绾的纽扣,他将衬衣向手肘位置撸起,露出小半截手臂,他声音平静说,“所以蒋总要按照道上规矩办掉沈筝吗。”

“这怎么好,我到底要给祝总三分薄面。”蒋升平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自己腕表,“就用赌场最常见,道上人比较不耻的方法来解决我们恩怨。两个小时后,祝总进入房间,将沈小姐带走,这笔帐我们一笔勾销。”

他说完后扬起手臂,我还没有反应过来,我两只手臂便被两个精壮男人持住,他们很大力气几乎将我从地面抬起,架住我往房间内拖,我这才明白过来蒋升平口中的规矩是什么,我是怕死,但如果给我痛快至少我不会太崩溃,我最怕这样生不如死,我的嘶吼我的哀嚎我的挣扎被赤.裸裸暴露,我最惨烈的一面昭告天下,成为永远不能抹去的污秽。

我回头看着祝臣舟,那是我有生以来最绝望的眼神,我宁可他不来,那一刻我真的宁可他不在。

我被拖到房间门口,我渐渐哭出声音,蒋升平面含微笑饮一杯清茶,而祝臣舟则端坐在旁边垂眸看地面,却不发出一个字,他在我视线内侧脸越来越模糊,被我不断汹涌出的绝望泪水遮盖,直到那扇门合上,他们一边解着皮带一边朝我围拢过来,我喉咙梗了一块巨石,堵得密不透风,我想哭喊想求救,但到舌尖的话都被脑海定格的祝臣舟漠视神情撞击得四分五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