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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仇旧恨(二)(2 / 2)


  陶墨浑身冰冷,想也不想地朝顾射扑去。

  顾射似乎没想过他会奋不顾身地扑过来,双手下意识地接住他,然后两个人同时倒了下去。

  又有两支箭射来,不过半途就被人截住了。

  顾射强忍着痛朝旁边看了一眼。

  有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汉子正在攻击那个弓箭手,两人打得难分难解。

  “你怎么样?”陶墨的声音都变了调,颤得不像话。

  顾射白着嘴唇,努力平稳气息,“你……起来。”

  陶墨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压着对方,忙不迭地撑着地站起来,然后再去扶顾射。

  顾射痛得额头直冒冷汗。他一向养尊处优惯了,这样的皮外伤对他来说是人生头一遭,一时吃痛无语。

  他这般表情,看的陶墨更是紧张。他拼命地咽着唾沫,道:“我送你去看大夫。”

  顾射看了眼纠缠中的刺客与侠客,慢慢地点了点头。

  陶墨立刻冲过去赶马车。

  其实赶马车他也是打从出生头一遭,坐上去之后想象着顾小甲和和郝果子的样子,努力地挥着缰绳,马却纹丝不动。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一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。

  “抓好缰绳。”顾射皱着眉头来到车辕边,单臂支撑上马车。

  陶墨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射,焦躁蓦然沉淀下来,一抖缰绳,大喝一声,“驾。”

  马拉着车缓缓向前行去。

  陶墨虽然记忆惊人,但来的一路他都是睡着的,所以很快就迷失了方向。幸好身边坐着顾射,每每在他无措之时指明方向。饶是如此,他还是因为驾车不利索而走了不少冤枉路。

  到邻县时,街上食物香气混杂,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

  陶墨越发束手束脚,不敢放开马蹄。好在医馆就在不远处,顾射不等他勒停马,就径自跳了下去,又将他惊出一身冷汗。好不容易在旁人的帮助下安置好马车,顾射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。大夫正拿着药方抓药,回头看到他进来,大吃一惊,放下药就奔过来把脉。

  陶墨被他抓得一愣,“怎么了?”

  大夫道:“我看你气色不佳,虚汗如雨,以为得了大病,原来只是虚惊。”他说着就反身继续抓药,却被陶墨反手抓住道,“他如何?伤势要不要紧?”

  大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见顾射正泰然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,便道:“只是皮外伤,无妨。”

  “可是他流了很多血。”陶墨犹不放心。

  大夫施施然道:“这算什么很多血?死不了人的。”

  陶墨见他神情悠闲不似作伪,这才松了口气。

  等大夫抓好药,付了钱,才走到顾射身边,低声道:“你要不要紧?是再歇息一会儿,还是先回去?”

  顾射慢慢地睁开眼睛,按着扶手站起来道:“走吧。”

  陶墨见他身形摇晃,急忙扶住他。

  顾射胳膊微微一缩,终究没有推开他。

  陶墨将他送上马车,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回客栈。

  金师爷、老陶都已经回来了,看到顾射包着胳膊走进来,都是大吃一惊。

  金师爷道:“怎会如此?”

  顾射道:“遇袭。”

  金师爷与老陶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。

  老陶焦急道:“少爷和郝果子他们呢?”万一陶墨有个三长两短,他日后九泉之下如何向陶老爷交代?想到这里,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上涌,压抑许久的嗜血冲动再次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止。

  他正在心里发着狠,便见陶墨一脸疲倦地从外面进来了。

  “少爷。”老陶上前一步,确认他上上下下毫发无伤之后,才松了口气,这才想起他是一个人进来的。“郝果子呢?”

  陶墨一愣,才记起郝果子和桑小土还在山上,叫了一声糟糕就往外跑。

  老陶立刻追了出去。

  金师爷望着面色苍白的顾射,低声道:“顾公子还是先回房歇息吧。”

  顾射点点头。此刻就算金师爷想问什么,他也是懒得回答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