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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夫给我下药了第46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他是个怎样的人?”

  “江东王的生母是文圣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女官,被天顺帝宠幸之后,生下了他。文圣皇太后无法生育, 便将他养在膝下。恰好那时天顺帝也没有儿子,朝臣推举,立他为太子。他平日还算和气,但耽于声色犬马之中,尤喜欢处子。”

  “我是如何落在他手里的?”

  采蓝沉默,不想再刺激她。

  苏云清说:“无妨。我只记起了一些,想知道整个经过。”

  采蓝这才缓缓地说:“那时小姐和公子闹矛盾,公子把小姐带到别业散心。那日,公子恰好有事返回京城,小姐独自出去散心的时候,被突然而至的江东王发现了。江东王之前来府中,见过小姐一次,大概那日喝了酒,又对小姐念念不忘,才起了歹心……他被贬以后,太子府和别业里就救出不少被秘密关押的良家女子,各个都不成样子。公子想杀他,但为大局忍下来了。”

  经采蓝这么一说,苏云清模模糊糊地想起来。

  她在别业前面忆起的那两个画面,被追到的人其实并不是她,而是被关在别业里的另一位姑娘。她那时的确被喝醉的江东王拖进屋子里,欲行其事。后来,她反抗中说出已经跟梅令臣圆房的事,江东王好像就对她没兴趣了,把她扔在墙角里。

  江东狂性大发,在她面前临幸了那个逃跑的姑娘,大概嫌那姑娘挣扎厉害,又把她赏给了几个手下。他们就在隔壁的房间里行事,惨叫声不断,过程很漫长。后来那姑娘死了,尸体被毫无遮拦地拖出去,人命如同草芥。

  苏云清大受刺激,吓得晕了过去。

  她醒来时,人已经在马车上。大概是极度的惊恐和刺激所致,误把那个姑娘的经历当作自己的,以为已经失身于江东王,才想要寻死。

  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,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惨烈阴暗和人间大恶,加上不经风雨,的确承受不住,精神彻底崩溃。可现在,她反而能够清醒地认识到真相。

  她好像还想起了一点什么事,但马上又忘了。

  总觉得那件事,很重要。

  翌日中午,苏云清被送下望春山。她虽然还是全身无力,但已经能扶着采蓝行走。

  宋嬷来送她,以为她身体抱恙,叮嘱她要好好休息。

  苏云清想让宋嬷一起回城里,宋嬷却拒绝了。她说自己贪图清净,就想呆在此处。平日吃得少,睡得多,闲时就在山林里散步,想着行将就木时,便化为天地间的一抹尘土。

  这是一种千帆过尽的洒脱,苏云清这个年纪,还不太懂。

  他们一行人进城,发现大街上张灯结彩,上元灯节明明还有几日,但长街已经铺了红毯,路边搭起很多棚户和灯架,热闹得仿佛过节一般。

  马车从街边过,听到两个百姓在议论。

  “今日街上怎如此热闹?”

  “首辅要娶妻,你说能不热闹吗?”

  “什么,不是上元节之后?”

  “不知为何提前了。这不正好借了上元节的光,普天同庆。”

  “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,有此等福气。”

  清水坊的常家已经装饰一新。常母兴高采烈地忙前忙后,把原本不大的院落装点得富丽堂皇。苏云清注意到,很多家具和陈设都换了新的,完全不像在清水坊的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。

  常母看到她回来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。

  “清儿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看看我给你张罗的,还满意吗?”常母热络地挽着她,唤着不曾用过的昵称。

  苏云清站不稳,也不想应付常母,就推说累了。

  “那你可得好好休息,傍晚迎亲的人就来了。”

  苏云清随口应是,扶着采绿和采蓝进入原本所住的厢房中。这里也已经大变样,换上全新的桌椅,床榻和妆台,大婚的吉服和凤冠霞帔都放在妆台上。

  苏惠和另几个妇人正在屋中打点,喜床喜帐用的都是上等的云锦装饰。

  苏惠把全福人隆重地介绍给苏云清。

  那位全福人是朝中四品大员的妻子,高堂仍在,子嗣兴旺,她生得慈眉善目,瞧了苏云清几眼,笑着说:“难怪阁老如此心急。咱们新娘子生得多俊呀,若是一打扮,只怕要美成天仙儿了。”

  左右都笑了起来。

  苏云清看这里里外外全是人的架势,就知道梅令臣根本没给她逃跑的机会。

  成亲还有许多繁琐的大礼,但她只能坐在那儿任人摆布。药效让她昏昏沉沉的,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。

  约莫到了傍晚,门口响起一阵爆竹声,有个婆子来报喜,“阁老来迎亲了,正被堵在门口呢。”

  堵门的那些人都是常家的左邻右舍,常时远为了热闹特意喊来的。他们也不敢真的堵梅令臣,意思意思,拿了红封就放行了。

  梅令臣站在明堂上等苏云清出来。今日来帮常家打理婚事的人全都堆在门边,想一睹当朝首辅的风采。梅令臣穿着红色的吉服,身形瘦削,面上没什么表情,气势如虹。喜服其实略有些夸张,绛红色,宽袍大袖,加上不收身的玉带,搭台子便可唱戏。

  但他生得极好,面如冠玉,姿仪优雅,哪怕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,也依旧是风采卓绝。

  身边的人去催了好几次,新娘子还是迟迟不肯出来。

  喜娘忙挥着红帕说:“新娘子这是害羞,不肯出来呢。”

  第六次去催的时候,苏云清终于被全福人扶了出来。她穿着凤冠霞披云头鞋,脚步姗姗,好像真的是应了喜娘害羞那句话。

  实际上,苏云清被折腾了一整天,加上药的作用,脚步虚浮,得要人扶着才能走稳。刚才在屋中起身,她跌了一跤,坐回床上,整理妆容又花了点时间。

  苏云清手里被塞进红绸的一端,被牵引着继续往前走。

  常家并不大,所以几步就到了门外。

  这热热闹闹,十里红妆的景象,仿佛她并未参与其中,只是一个旁观者。耳边那些此起彼伏的祝福声,也跟她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