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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夫给我下药了第49节(1 / 2)





  难为梅令臣也能对她言听计从。堂堂首辅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,说出去真是太寒酸了。她对自己还算有清醒的认识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,哪里能伺候人。

  得了空,还是得给他挑几个得力的婢女。

  用过早膳,苏云清苦恼这一整日要做什么,全无头绪,管家严伯正好到访。严伯姓严,但人一点都不严厉,满脸堆笑。他是梅令臣当上首辅,搬入明照坊之后才请回来的,听说也是原来梅府的老人。他了解这座府邸,也有资历管教下人。

  梅令臣不太容易相信别人。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是宁用旧不用新。

  严伯一见苏云清就作揖:“夫人,小的给您请安了。”

  “严伯客气,不用多礼。”

  严伯打量了下苏云清,他活到这把岁数,阅人无数,本应心如止水,但都不敢多看她几眼。

  “小的今日过来,是要把府中诸事跟夫人禀告一下。这是登记在册的下人,总共有一百四十九个。”

  苏云清本来正在喝茶,听到这个数字,差点把茶水喷了。

  这么多人?她怎么一个都没看见。

  严伯似是知道她所想,连忙解释,“老爷说夫人不喜欢陌生人伺候,所以下人都在府中其它各处忙活,只要夫人有需要,随时可以调用人手过来。”

  “那倒不必。”苏云清翻开册子,发现男多女少,女的也多是一些浣洗的婆子,煮饭的厨娘,另外就是看家护院的,年轻婢女几乎没有。她抽了抽嘴角,把册子合上。

  “老爷的书房还是配两个伺候笔墨的丫头吧?”

  严伯迟疑,“这是老爷的意思,还是夫人的意思?”

  “这是我的意思。你看老爷每日那么忙,身边没个体己的丫头不行。他累的时候,也要有人端茶倒水,垂肩捏背不是?所以,你给他挑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,最好还能读书识字的,府里没有,就去外面买两个,这钱不能省。”

  严伯觉得夫人说的在理,又宽宏大度,就把此事应下了。

  “严伯,咱们这个府,到底有多大?”

  严伯似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,忙把一张纸摊开,放在她的面前,“这是府中的简易图。老爷和夫人住的这里,叫知念堂,在后院偏北的地方,也是府中最大的一处院子。老爷的书房在前院靠东的竹喧院,往西则是会客的明堂……”

  严伯十分认真地介绍着,苏云清却有点转向,她最怕别人说东西南北,简直一个头两个大。

  好不容易等严伯介绍完,她马上把纸折好,“多谢严伯,有空我会认真看的。”

  严伯对她的勤奋好学十分满意,这才切入正题,“那小的就把管家的事跟您说一下?”

  苏云清点头,她是名义上的主母,管家这块是跑不掉的。好在她于西州时,跟苏纶学了不少,也不至于连个家都管不住。

  严伯朝外面“啪啪”地拍了两下手,立刻有好几个婆子鱼贯而入,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山一样的册子,每人张着嘴巴,叽里呱啦地说话。苏云清有点吓到,双手撑着扶手,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。

  这些人来多久了?怎么刚才一点动静都没有?

  “安静!”严伯喝了一声,“一个个来。”

  一个穿翠绿袄裙的婆子上前来,她眼睛笑得眯起来,“夫人别见怪,我们平日都难得见老爷一面,这会儿见到您这么个美人儿,实在按耐不住。小的王庆家的,管厨房。”

  其它几个婆子也都自报家门。

  她们当中有管厨房的,有采买的,有浣洗的,有帐房的,甚至还有园艺,库房,陈设,织造等等,苏云清这下真的是头大了。京中的富贵人家,竟如此麻烦吗?她跟朝堂上管百官的吏部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
  那些婆子大概也有些欺她年少,又自恃京城出身,看不起她这个乡下来的,期间不顾严伯的三令五申,你一言我一语的,不讲半分规矩。

  苏云清初来乍到,本不想给她们下马威,可见她们如此放肆,朝采绿看了一眼,采绿喊道:“停!都别吵了!”

  婆子们这才安静下来。

  采绿走过去,拿了那个王庆家的账本,随手翻了两页,说道:“厨房这样记账怎么行?只记了买的,用的,剩的。宫里赏的,别家送的,米商菜农孝敬的,下人食用的,怎么都没有?莫不是你想从中揩油?”

  王庆家的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得还挺多,一下子被她唬住了。

  采绿又到了库房那里,翻了翻册子,“这怀素纱是前十年兴的东西了,怎么还在库房里放着?不赏下人,也不想着给主子做些贴身里衬,难不成等着虫蛀吗?衣裳布料都放不久的,过了季就得想出处。何况老爷现在位高权重,每年宫里赏的,下边孝敬的,堆都堆不进去。”

  管库房的婆子如同被捂了嘴,闷声不吭。

  采绿又轮番看了一下那几个婆子手中的册子,一一指出了问题。说完后,她才走到苏云清的身边,趾高气昂地说:“雕虫小技,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。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小姐好欺负?都出去打听打听,当年的江宁织造府是何等地方,再到这来撒野。”

  那些婆子面面相觑,想不到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如此厉害,夫人就更不用说了。她们哪里知道这主仆俩竟是从大名鼎鼎的江宁织造府出来的,那可是天底下奇珍异宝最多的地方。若知道,也不敢造次了。

  严伯这才开口,“夫人,都怪小的教导无方。她们就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粗鄙妇人,不值得您置气。”

  “无妨,让她们把帐册留下,都先退下去吧。这几日我会慢慢看完的。”

  严伯应是,赶她们出去了。

  “夫人若没别的吩咐,小的也告退了。您若有事,就让采蓝丫头到前院来找小的。”

  苏云清点头,严伯便躬身退出去。

  等人都走了,苏云清看着地上那堆成山的册子,摊在椅子上,抬手不停地揉着额头,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?把这些帐都接过来管,才会英年早逝吧?

  傍晚,梅令臣回到知念堂的时候,就看见苏云清埋没在一堆账册里。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手里还拿着笔。

  梅令臣走到她身边,拿起她压住的一本册子看了看,微微皱眉,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小山。

  这些刁奴胆子也太大了。

  他俯身,把苏云清打横抱起来。苏云清靠在他的怀里,嘀咕了一句,“爹,娘,嫁人好辛苦,全是账册,我要回家。”

  听到她这么说,梅令臣反而笑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