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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1 / 2)





  谁知这小厮被劝了两句,心情不虞,“我家主子的事,不劳诸位婶子操心,你们只需记得,事情做得好,有赏,若是不……”也石一边说着,一边抽出了手中寒光闪闪的剑。

  一众冰人骇得睁大了眼,屋内一时有轻轻的牙齿磕碰的声音。

  话说到这份上,几位冰人面面相觑后,都一个个垂下了脑袋,点头应下。

  等几位冰人颤颤巍巍地下了楼,小厮走到了隔壁雅间,行礼道:“衙内,都做好了!”

  张宪“唔”了一声,晃着手中的茶盏,道:“你这几日派人看着杜家的大门,以防有漏网之鱼!”

  唤作也石的小厮应下,出了门,张宪继续晃着茶盏,不过一日,阿言便又收到了十二张草帖子。

  可此时他若上门提亲,必会给阿言引来祸事。昭城郡主这些年对阿言的打压昭然若揭,她不会给阿言嫁入高门的机会,他若是一意求娶,怕是会惹恼了昭城郡主,牵累阿言。

  昨夜宣德楼门外,那个因被呵斥而垂下头的面影,又浮在了张宪的眼前,微凉的茶水被一口灌进了那起伏的胸膛里。

  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竟看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。

  第27第

  张宪回到府上的时候, 已是巳正一刻,守门的小厮忙递过来一封信,道:“衙内, 这是杜府的人送过来的, 说要亲手交到你手上!”

  张宪拿在手上,有淡淡地兰花香味, 兀自回了自个院子,甫一拆开, 兰花的气息越发浓, 是一张浅云笺, 展开信,发现落款竟是“婉婉”。

  耐着性子看完,不由冷笑, 杜婉词竟然托了赵延平去查孙家茶楼的事,说孙家茶楼只是与白家闹了点口角伤了人,孙家掌柜害怕担事儿,赵延平已经知会过白家, 白家保证不会闹事。

  白家是肃王妃的母家,被封为安平候,自来沆瀣一气, 万事替肃王府冲在前头。

  张宪一点一点地撕了信,呵,白家仗着背靠肃王府这棵大树,欺压商贾, 强买强卖,这些年先后吞了景灵东宫南门大街的唐家金银铺、温州漆器什物铺,朱雀门外的几家妓馆都划到了肃王府门下,孙家掌柜不愿意贱卖酒楼,肃王府派了白家人过去闹事。

  眼下倒说是孙家掌柜怕担事儿!

  门外小厮来递话道:“衙内,夫人晨间来说,让你回来过去一趟。”

  张宪点头,起身往正院去,小厮自拿了扫帚来扫地上的碎纸片儿,浅云色的信笺碎片,犹自散发着兰花香味儿。

  卫氏和张枢相正在厅中闲聊,见子瞻进来,张相端了茶,右手拿着茶盖抹着上头的茶叶,问道:“你娘说你看中了杜家的小娘子?”

  张宪作揖答道:“是!”

  张相抬了右眼,看了一眼儿子,啜了一口茶道:“你若是能娶回来,算你小子能耐!”

  张子瞻冷然道:“此事不劳爹爹费心!”

  张相点头:“嗯,婚姻大事,按理说是该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只是这杜家的小娘子,若是昭城郡主所出的那位,倒还好说,这庐州来的小娘子,你若是要娶,也只能自己想法子了,爹爹老了,无能为力了!”张枢相说这话的时候,竟抬起了右臂,以宽大的袖袍拭了拭眼睛。

  张子瞻不由挑眉,望着将将年过四十,犹眉目舒朗,容止可观的爹爹,微微抿了唇,淡道:“孩儿明白,孩儿告退!”

  卫氏一急,忙唤道:“哎,子瞻,你抓紧些,莫让别家抢了先!”

  眼看着儿子阔步走了,卫氏瞪着张枢相,气道:“你说你,怎么和子瞻说话的,这孩子若是自己解决不了怎么办,那可是肃王府,他才十七岁,尚不及弱冠!你,你,真是要气死我啊!”

  卫氏说着,丧气地坐在了黄花梨的太师椅里,也不理张枢相。半晌犹气哼哼地道:“你今个晚上就一顿小青菜,啥也没有!”

  张枢相一听这,忽地急了,忙放了茶盏,起身过来对着夫人作揖道:“夫人,为夫错了,恳请夫人加一份粉蒸米肉!”

  见卫氏犹不理他,只得起身过去哄道:“夫人啊,那是肃王府啊,明知要打压那位言小娘子,子瞻还巴巴地去求娶,你说,这不是明着打肃王府的脸吗?我就算帮得了他一时,肃王府这个隐患不除,他们小两口两个日后日子能好过吗?”

  卫氏顿吸一口凉气,抓着良人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:“你的意思,你要子瞻去扳倒肃王府?你疯了啊!”

  张枢相捻须笑道,“夫人,子瞻十七,大皇子可十六了,官家传位给大皇子是迟早的事儿,子瞻是大皇子的侍读,他若是在肃王府的事上立功,我们张家四世三公指日可待!”

  卫氏望着眼中透着亮光的良人,一时失了神。

  ***

  出了正月,书院便开学了,杜恒言整理了书箧,带着紫云去书院,小黑娃巴巴地送到门口,不舍地唤道:“阿姐!”

  杜恒言笑道:“我晚间便回来了,你带阿瓜玩,不要乱跑!”

  小黑娃撅着嘴默默点头。

  杜恒言看着好笑,心下想着小黑娃已经八岁,也得早些读书识字了。

  紫云陪着杜恒言到书院后,自个去了陪读女使专门去的认字房,女使们还有个女红房。

  杜恒言一进学舍,便觉得今个的气氛有些诡异,安安静静的不说,好像还有人在小声的啜泣。

  杜恒言暗叹,难道她们现在不和她闹,将矛头对准别的小娘子了?

  左侧中间位上的武月皎对她眨了眨眼,朝后努了努嘴,杜恒言朝后看去,发现啜泣的竟是李菁。

  杜恒言不由暗暗惊奇,这御史中丞的女儿,她们也敢欺负?不怕李御丞将她们老爹参一本?

  杜恒言正惊奇着,宋夫子悠悠地踱着步子进来。女学生们立即一起起立:“夫子好!”

  宋夫子说《论语》,一堂课杜恒言都没仔细听,时不时地瞥一眼抹眼泪的李菁,难道李家发生了什么大祸不成?若是祸事,李菁今个也不会来上课啊。

  等到课后,未等杜恒言去问,武月皎便坐了过来,低声道:“她爹参了肃王爷!”

  武月皎是从五品的殿前马军都虞候武大人的女儿,为人伶俐,就是不爱读书,和杜恒言关系倒挺好,书院里的小道消息,杜恒言一般都是从她那里得知。

  两人正说着,李菁像是有感应似的,猛地回头来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,武月皎脸上顿时有些红,忙回到自己的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