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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(1 / 2)





  然后她听到对面男人低沉的笑声。

  这样近的距离听他的声音,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冽性感,柳思觉得身体里窜起一阵无法言喻的酥、麻,不过那种感觉并不讨厌。

  很快谢思宴那边也宣告完毕,本来也没指望在场的两个男人能争哪个做的最好,于是两个女人开始跑来跑去的看对方的雪人,柳思堆的是俞倾城,而谢汪汪他们堆的是绘锦。

  “显然我这个好。”谢汪汪说。

  “你是在逗我?我这个多形象,看那眉毛,看那嘴。”

  “得了吧,我们这可是下了血本的,绘锦的簪子都让我插上了,这一看就是他!”

  于是两个人开始争吵,谁也不让,后来还是绘锦一句小声的低喃终于制止了她们。

  “我觉得……”,他顿了顿,似是不习惯这样发表意见,“还是我们这边的好一些,柳大夫那个你要是不说,很少人能联想到俞老板的。”

  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熟悉俞倾城的小动作啊!

  不过绘锦居然能站出来说话,着实令人惊喜,他年龄本就不大,在家里也没享受过像样的童年,谢思宴更是游戏小能手,所以比起俞倾城,绘锦显然参与的更多也更投入,最起码开始时的眼泪早已止住,哀戚的神色也变得明朗许多。

  俞倾城点头同意道:“确是那边的更好,柳思,这次是我们输了。”

  柳思也是这么想,结果无所谓,本来这次出来的目的就不是定输赢,现下难得绘锦高兴,便依了他就是,于是也点头承认了。

  小萝莉笑得合不拢嘴,又冲柳思眨眨眼,眼中满是感激。

  后来那根簪子被小萝莉拿走了,她的说法是簪子在雪里冰冻太久,影响玉质,寒气又重,不适合再戴回头上,又答应绘锦以后再给他送一根来,就把簪子揣进自己怀里了。

 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
  柳思没有拆穿她,小伙伴的小心思她当然理解,并予以支持。

  那之后他们又在一起打雪仗,就连绘锦也参与了,而俞倾城就坐在木亭里面含笑看着他们在雪地里奔跑。谢汪汪的攻击对象当然是柳思,柳思再反击回去,剩下绘锦舍不得打心上人,只能偶尔也对着小萝莉丢两个雪球,谢汪汪一边尖叫着“不公平”一边更使劲地丢柳思……

  最后绘锦倒是还好,柳谢二人就像刚从雪里爬出来的一样,直到俞倾城叫她们回去,说是玩的太久,该回屋缓口气吃午饭了,这才不得不作罢。

  而这个愉快的上午,在之后的日子里,一直存在每个人的记忆中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写到“孩子们的笑声传出老远”那里,其实我脑袋里面一直都是,

  “孩子们的笑声突破天际”……

  突破天际…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!!!w(??)w

  熊孩子的战斗力次才是突破天际吧

  ☆、家人

  第三十一章

  那天之后,柳思不知道绘锦有没有改变心意,但是他对谢思宴的态度明显变好了不少,据小萝莉讲,现在绘锦会与她主动聊天,且内容不止局限在柳思身上,笑容也多了许多,谢汪汪为此对感激不已,还特意请了柳思去八宝阁大吃了一顿,又为她点了两只八宝鸡,吃一只,打包一只。

  柳思觉得绘锦的变化绝对是个好兆头。

  腊月过半,珀州的百姓们都在忙着采购年货,柳思也不例外。以前因为一直都过的清贫,每次老郎中都只叫她象征性地买一点肉,还是为了包饺子用,而那顿饺子就是两人唯一的年夜饭。至于其他过年要备的喜庆物件,譬如灯笼,窗花还有瓜果零食什么的则一概能省就省,除了鞭炮必须点上一挂,甚至是对联福字也都是老郎中亲手所写,是以每一年都大家忙着采买的时候,柳思都异常轻松,但是今年不一样。

  俞倾城特意把这个月的月钱先支付给她,叫她好好准备些东西,于是柳思补了一大批药材之后,剩下的一百两便天天计算着应该买些什么。

  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考虑要为节日、要为自己买些东西,所以一开始有点手足无措,没办法最后还是跑过来问俞倾城。

  “要买灯笼和窗花吗?以前都没用过呢……”咬着笔说完,柳思把这两样写在纸上,又抬头问对面的男人,“灯笼要挂一个还是两个?”

  “医馆既然开门迎客便就挂两个罢。”俞倾城手里拿着书靠在贵妃榻上,并没有抬头。

  柳思坐在地上认真的在灯笼后面写上“两个”的字样,她屁股底下铺了一张厚厚长长的乳白色羊毛毯,因为柳思经常坐在书房的地上看医书,下过雪之后怕她着凉,俞倾城特意去金九布庄为她订制了一张厚毛毯,又在上面摆了张描金双花的弯脚案几,方便柳思伏在上面记录些什么。

  “唔,炮仗每年都只点一挂,今年就买两挂好了,接下来就是吃食……”

  俞倾城听后终于放下手中的书,低头认真地打断她:“柳思,我给你的银钱已是充裕,你可以给自己买更多东西,过年要换新碗筷,还有新衣裳,这些你都可算上。”

  这几年柳思连吃饭都很难顾上,更何况是衣着,衣柜里一直都是那几件粗布衣裳来回穿,这么长时间她已然适应了这种粗茶淡饭的生活,都快忘了上辈子她也是每年过年,都要兴高采烈地拿着压岁钱买上许多零食新衣的普通女孩。

  这么一想,思乡之情油然而上,她从一个父母疼爱的小姑娘,一夜变成这里孤身一身的小乞丐,说不难过是骗人的,老郎中是她唯一的亲人,但是这个人半年前也去世了,街坊间的长辈虽然也都特意来照顾她,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,而自己,确实只有一个人。

  柳思知道自己回不去,但能得第二次生命已是心怀感恩,于是强迫自己不去怀念以前的日子,淡然面对生活上的落差,微笑地度过每一天。以前她一直做得很好,坚强到连自己都信了,可忘掉过去哪有那么简单,一旦回想起来,对父母和朋友的思念简直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袭来。

  于是柳思终于忍不住开始掉眼泪。

  俞倾城不知道他说的话让柳思开始想家,只是看见她忽然哭了,有一瞬间的错愕,随后马上低下身把柳思抱到榻上,之后并不松开手,就这么环着她轻拍她的后背,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满是心疼,嘴里低哄着:“做什么不开心了?是我说错了什么么?我向你道歉,你莫要哭了,好不好?”

  他的怀抱很温暖,很坚实,压低的声音满是疼惜和温柔,好闻的淡雅熏香的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,柳思把头抵在俞倾城的胸前,终于将刻意隐忍四年的眼泪全都尽情挥洒出来,抹在他的衣服上。

  于是俞倾城不再说话,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,手下轻拍的动作愈加轻柔。

  柳思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了好一会儿,才渐渐停下来,有时情绪只需要一个突破口,一旦发泄出去,便开始淡化了。她靠在俞倾城怀里,有点儿脸红,自打遇见他之后,俞倾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那种被人细心疼爱的感觉又都一点点回来,摧毁她筑好的心墙,撕裂她淡定的面具,让她一天比一天更离不开他。

  他像父亲,像兄长,像朋友……,但这些柳思都不要,她喜欢他,爱他,想让他做她唯一的丈夫,并且像这个世界的女人那样回报他同等的呵护。

  前几天做下的决定坚定了柳思的心,于是她努力忍住抽噎,鼓起勇气,抬头哑着嗓子问他:“倾城……,我没有家人了,你……做我的家人好不好?”

  俞倾城低头注视着柳思那双水汪汪的眸子,那里面有希冀,有渴望,还有一点怕被拒绝的瑟缩,而他也从不舍得叫柳思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