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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!(穿书)第80节(1 / 2)





  武将琢磨的是,要勋贵子弟跟着好啊,可劲儿折腾你们的细皮嫩肉。你们这些宗室,要是能适应行军打仗的苦,我们心服口服!

  奉天门里,红袍玉带的满朝文武一起高喊:“吾皇天纵圣明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  皇上端坐龙椅,小身板挺直,嗯嗯,朕圣明,天生的圣明。

  圣明·皇上,八月初二日,收到兴王的请求,直接命令兴王,领着其他愿意前往的宗室,押送官盐和粮草去边境。

  “告诉他们,他们自己的小命没了,官盐和粮草也要到边境。少了一两,朕砍一颗脑袋。”

  “奴婢遵命。”

  这要不是挨着前线在打仗,张永真能克扣一半官盐,要兴王一些宗室的脑袋都掉下来。

  兴王,以及其他野心勃勃的宗室们,也叫皇上的这个“爱国爱民六亲不认”的架势,气得昏头,可没有办法,他们既然要出头,就只能听命令。

  兴王顾不得快马加鞭赶路的辛苦,拿出真本事,把其余跟来的十个宗室郡王将军,都整合起来,把他们带来的“谢礼”,一百万石粮食也都一起打包,汇同皇上准备的一百万石官盐,一百万石粮草一起押送边境。

  浩浩荡荡的粮草大军,押送的人,一个亲王,六个郡王,三个将军,一个国公世子,一个小侯爷,这阵容,一看就是送菜的大肥羊。

  沿途的大小盗匪,江湖人都暗暗动心,实在是大肥羊太嫩,诱惑太大。部分讲究大是大非的江湖人知道军粮不能动,部分□□湖明白这样的队伍最是危险,一部分欲望大的江湖人嗷嗷叫着冲上来……

  偏偏邓继坤和常绍他们每次杀完人,咳咳,故意杀的血腥吓人,故意引着这些宗室去看,饶是兴王也吐得胆汁都出来。

  没有马车坐,没有高床软枕,没有美貌的丫鬟小厮……越朝边境走,越是远离繁华故土,有时候队伍遇不到河流,一口饮用水都紧张,别说洗澡洗脚,喝的水都节约,干的你浑身起皮,一抓一道血痕。

  兴王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——劫道的人都喜欢夜里,两条大腿内侧都是血,却只能和一些老兵学着用棉布抱起来,继续骑马赶路。

  受到多方嘱咐的邓继坤和常绍,越是观察这个兴王,越是奇怪。

  兴王的那双眼睛,偶尔露出来的真实表情,那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孤独、冷漠。兴王才多大岁数?二十岁的年纪,何以有这般心境?

  邓继坤和常绍年轻,但他们经历战火,一双眼睛看人看到骨头缝里,两个人的意见统一,这兴王,不是中邪,就是被野鬼附身了。

  特别是兴王那统领人心的手段,真不是一个年轻人,一个养在家里的宗室该有的。

  队伍到达山西地界,在驿馆里用午饭休息的时候,邓继坤和常绍大白天的,叫兴王的字吓出来一身冷汗——二十岁的年轻人,不会有这样的书法水平。这不是灵性和天赋,这是岁月的痕迹。

  两个人琢磨晚上就给指挥使写信,兴王早就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,收笔,冷笑:“你们要告诉徐景珩?也好。本王早就想见一见他。”

  常绍暗骂你这孤魂野鬼也敢见指挥使,面色也冷下来:“会见到。”

  常绍“王爷”也不叫了。邓继坤的右手都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。兴王咬着后槽牙:“你们要给徐景珩写信,把本王这对手书一起寄给他。”

  瞥一眼他们的模样,气糊涂了简直:“没有邪法,不许烧了。”

  说完后,兴王两辈子头一次翻一个白眼,挥挥手要他们都退下。兴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,跟一群兵痞子在一起,若真死在这边境,皇上和天下人顶多来一句惋惜,尸体都不知道能不能运回去……

  兴王能在锦衣卫给他按上好色、杀宗室兄弟的时候果断认罪,断尾求生,还收获大明人的同情,说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自然有他的本事。可他再好的本事,面对一群只忠心于皇上和指挥使的锦衣卫,他使不出来。

  兴王写的是《道德经》的一篇:“持而盈之,不如其已。揣而锐之,不可长保。金玉满堂,莫之能守。富贵而骄,自遗其咎。功成身退,天之道。”

  上攻伐谋,攻心者为上。兴王这样的老权谋家,直接指出来徐景珩的问题——正常人进为儒家,退为道家,出世为佛家。如今你徐景珩,要怎么进、退?

  北京城,徐景珩收到邓继坤和常绍的来信,收到兴王的手书,也看完杨阁老骂他的话,沉默不语。

  八月初的小雨淅淅沥沥,秋雨朦胧。细细小小的雨点儿晶莹剔透,牛毛一般温柔地落下,打在池塘、芭蕉叶上,击起水花朵朵,一般人一定面对此情此景,一定是愁上加愁。

  徐景珩站在窗边,入神地听着,反而笑出来。

  “叮咚”、“滴答”、“啪啪”、“沙沙”……这是如诗如画的秋天才有的韵律。

  他面对北京城的秋天,想起江南的秋天,想起西域的秋天、苗疆的秋天、大漠的秋天……都是那么的迷人。都在收获后褪去金黄的颜色,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地裸~露着,坦露出最原始的面貌。

  一曲竹笛的《鹧鸪飞》慢慢响起,一只生活在南方的小鸟,喜欢朝着太阳飞,它飞啊飞,勇敢、自由、快乐……永不停止地飞。翅膀轻盈、飘忽,叫声幽雅明澈,安静的身躯里,是几欲爆发的火山岩浆……

  魏国公不知何时,站在书房里,安静地看着窗边的儿子。

  人都说他长子貌如潘安,形若宋玉,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魏国公也一直以长子自豪。可魏国公是父亲,知子莫若父。自从魏国公和皇上那次聊天,一直在观察,越是观察越是心惊。

  鹧鸪对太阳浓烈的渴望与向往,胸膛里涌动的岩浆随时都会一喷。

  “越王勾践破吴归,义士还家尽锦衣。宫女如花满春殿,至今唯有鹧鸪飞。”

  魏国公不知道,是他儿子一路修行,远远超过他的理解,还是……他儿子根本就是这般冷漠。

  那样的土地改革也要皇上接下来?杨阁老骂徐景珩你疯了吗?魏国公也想抓住儿子的肩膀问一问:“你疯了吗?你想要五马分尸还是死后鞭尸?”

  徐景珩一曲完毕,默然片刻,转身,看到父亲,感受到父亲的情绪,唯有沉默。

  奈何老父亲毕竟是老父亲。

  “说话!”

  “……父亲,儿子有时候,也感觉自己疯了。”

  “为父很高兴,你有这般领悟。”

  “……父亲是不是要问儿子问题?”

  魏国公看着自己最骄傲的日子,目光如电,言语如刀。

  “文老先生给皇上讲的故事,是不是按照你的意思?”

  徐景珩一颗心血淋淋,再次沉默。

  沉默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