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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第95节(1 / 2)





  顾令颜没怎么当回事,随意揭开了盖子,将上面的绒布拨开后,里面躺着的,赫然就是太子昨夜从她这拿走的令牌。

  银质的带勾样式令牌,背面是突出的篆体字,还有些许被砸出的坑洼痕迹。

  “咦,这令牌不是上次太子给三娘那个吗?三娘何时又送还给太子了么?”绿衣记性一向的好,一眼就认出了这令牌的来历,万分惊奇。

  顾令颜心绪纷乱,一时间弄不明白他怎么又将这玩意拿回给了她。她不清楚这令牌究竟能调动多少人,但太子昨晚特意过来要,便能知道那支卫队对太子来说十分重要。

  在她看来,这令牌同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。

  等事情平息下来了,该找个时间还给他,她可不敢收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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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紫宸殿中静谧幽深,安神香自博山炉的孔隙间溢出,散作袅袅白烟,最后又消散于无形。

  站在一旁的宫人皆低头敛声屏气,即便殿内铺了厚厚的地衣,端着器皿行走的宫人也将脚步声放得轻之又轻,生怕触了贵人的霉头。

  整个紫宸殿针落可闻,一丁点的动静都会被放大无数倍。

  殿门处忽的暗了一下,须臾间便是几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。

  宫侍们定睛看过去,隔着刺目的光线认清楚来人后,急忙迎上前笑道:“贵妃可是来探望圣人的?”

  朱贵妃点了点头,拿帕子按了按眼角:“正是,听闻圣人抱恙,我心里担忧的不行,生怕出了什么事。”

  紫宸殿是圣人的寝宫,有时还会在此召见近臣或是举办筵席,即便是执掌六宫的朱贵妃,平日里无诏也不得随意前来。

  但今时不同往日,能来紫宸殿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,都知道如今真正掌事的人是太子。朱贵妃是太子生母,她想进来,谁又敢拦着?

  不仅不敢拦着,还好声好气的将人给迎了进去:“太子殿下正好也在里头,既如此,贵妃快快随奴婢进去吧。和太子一块陪圣人说说话,圣人也能高兴些。”

  “有劳郑内侍了。”朱贵妃点了点头,理了理自己身上青灰色披帛,脚步轻缓的随着那宦人朝里走去。

  已经过了冬至,天气寒凉得很,内殿燃着炭火,暖意融融。

  “阿耶,还剩几口就喝完了。太医令嘱咐过,阿耶虽只是晕了过去并未受伤,但怒火攻心伤了心神气血,这每日的两碗汤药,是万万不能断的。”

  他说着,又将那盛了黑色药汁的汤匙递到了皇帝嘴边,轻声细语的劝着。

  然而徐遂只拿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他,并不说话,面颊绷得紧紧的,放在榻边的手用力拽着锦被,从喉咙里溢出了几个音调。

  徐晏垂了眼眸看那白玉小碗盛着的汤药,轻叹了一口气:“知道阿耶还在为大兄和四郎的事生气,可事都已经过去了,阿耶可别因此而气坏了身子骨,那就不值当了。”

  徐遂的一双手倏尔收紧,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,表情狰狞地看了儿子半晌,面对着又到了自己嘴边来的汤药,他伸手将其挥开,咬牙道:“滚!”

  汤匙被他拂落在地,里面盛着的一点汤药也洒在了地衣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  朱贵妃甫一从外面进来,看到的便是这副模样,她伸手接过徐晏手里的白玉小碗,温声道:“三郎你去处理公务吧,我来就行。”她招手命宫人再去拿一个汤匙来。

  徐晏点了点头,站起身行了个礼,才转头向外走去。

  这还是事变后,朱贵妃第一次见到皇帝,却没想到他一夜之间,竟憔悴至此。她在榻边坐下,舀了勺药汁后便要喂给皇帝,但皇帝并未饮药,而是怒骂道:“这畜生!”

  听到这骂声,朱贵妃连眉毛都没抬一下,秀眉微蹙,芙蓉面上带着几分愁容,温声劝道:“圣人,先将药喝了吧,别的事,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?”

  若换作平时,朱贵妃的温言细语最是能够安抚住皇帝,不光是宫中之人知道,就是不少近臣也知晓此事,偶尔皇帝动怒的时候,便会有人暗中联系朱贵妃,希望她能安抚一二分。

  然而他现在对太子的怒火已经攒到了极致,再听了她这样轻柔的声音,一时间竟是气血上涌,脑子里什么都被糊住了,猛地从床头抽出一把匕首,朝着胸口扎去。

  朱贵妃被这变故给吓住,她急急忙忙的扔了药碗,倾身去拽住皇帝的手腕,两只手一道使力往上抬,几乎是用尽了全力,哽咽道:“妾知道圣人心里恼火大郎和四郎的事,可也别因此而不爱惜自个。圣人也是三郎的阿耶,您这样做,让三郎怎么办啊?”

  纵然朱贵妃拦得及时,那匕首也刺进去了一二分,冒出了汩汩鲜血,徐遂忍着疼怒声道:“他那孽畜,眼里可还有过我这个阿耶?!”

  “话虽如此说……”朱贵妃抽出一只手来抹了抹眼泪,带着哭腔说:“圣人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三郎还不是得守孝!”

  第107章 我还活着。

  炭火发出一声轻响, 朱贵妃低头垂泪的模样我见犹怜,眼圈微红,香腮带泪。然而皇帝刚刚软下去半点的心肠, 顷刻间被固定在那,连呼吸都停滞了半分。

  “少君,你说什么?”皇帝忍着痛, 艰难地开口问着面前的人,眼中带着三分不可置信。

  朱贵妃抹了抹眼泪, 稍缓了一口气后, 轻声道:“我说, 若是圣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 三郎还得给圣人守孝!”

  顶着皇帝几乎是要吃人的目光, 朱贵妃轻言细语地说:“若是给圣人守斩衰,三郎是太子, 得为天下人表率,三年斩衰满打满算至少得守上二十七个月。三郎都这把年纪了, 别说太子妃,宫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, 妾知道圣人定然是不忍心的。”

  若是皇帝留下遗言, 让太子尽早完婚,时间也不是不能提前少许, 但看他这样子就是不可能的。

  一口血卡在徐遂的嗓子眼里,不上不下的, 他伸出一指指着朱贵妃,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
  不过一夜之间,他的贵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

  她向来最是善解人意,对他温柔到了极致, 也一向是个最懂事识大体的人。今日,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?

  成亲二十年,朱贵妃向来温柔似水,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尖利的一面。

  徐遂既震惊而又困惑,猛烈地咳嗽了几声,试图将堵住嗓子眼的那口血给咳出来。

  但是却适得其反,一下子呛住后,整张脸涨的通红。

  “圣人慢些。”朱贵妃给他拍了拍背,待到那血已经浸到了外衫来之后,才招手让外面的宫侍去传太医来。

  她估量着那柄匕首的长度,皇帝捅进去的并不深,也就一点皮肉伤罢了,晚些诊治也没什么大碍。痛才能让他长长记性,别一天到晚寻死觅活的,败坏她儿子名声。

  “少君,你是何时变成这副模样的?”徐遂终于将那口血给咳出来了,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,几近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