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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(1 / 2)





  正想着,有人从维园大门的方向走过来,许多来宾都迎上去,看来这才是真的主人家到了。

  乔叶也跟上去看看,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受邀来的客人,理应向主人说声谢谢和节日祝福。

  然而还没走到跟前,她就一眼看到了贺维庭。

  银灰色修身西服,温莎结,深色复古纹皮鞋,十分西化的装束,却并不显得突兀。

  总是这样的,不知是他太耀眼,还是在她心里太过独一无二,她总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,然后才是他身边的人。

  他今天精神不错,没有用手杖,步履沉稳,扶着一位雍容的太太,乔叶认出那是他的姑姑贺正仪。

  当年她只见过贺正仪一面,商界铁娘子的气度和华贵令人印象深刻,而且对晚辈温雅慈爱,颠覆了传说中那种严苛的形象。

  时光真是善待这一家人,那么多年过去,贺正仪并不见怎么衰老。似乎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,依旧美丽时尚,看不出真实的年龄。

  她身边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,对她恭敬却又有无形的亲密,看来是人生伴侣。

  虽然一生没有走入婚姻殿堂,但老来有人相伴,这样也就足够了。

  贺维庭挂着得体的笑,耐心应酬到场的来宾,几乎都是贺家在商界多年认识的老朋友,都跟贺正仪有不错的交情。

  这个时候,他是代表贺氏集团的贺先生,永远展现自己最好最强的一面。

  越是这样,乔叶越是心里难过。不知道他最近几天身体状况怎么样了,这样出来一趟会不会太过勉强;又担心他等会儿要应酬,不得不喝酒,他现在是一点酒精都碰不得的。

  ☆、第13章 未来的打算

  幸好容昭也在,他跟到场的宾客不熟,不过是点头应付一下,所以目光四下里张望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乔叶。

  乔叶也意识到被发现了,转身就走,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适宜与贺家人碰面。

  原来维园的主人是贺家,早该想到的,这城里有文化积淀的煊赫家族有哪个比得上他们?

  她还是抱有太多侥幸了。

  所有人都在北面,乔叶没法从大门离开,况且念眉的表演还没结束,就这么走了,怕她等会儿找不到自己会担心。

  她只好顺着水榭回廊往园子后头走,容昭却很快追上来拉住她,“喂,小乔!”

  她不得以停下脚步,“师兄,这么巧?”

  “什么巧啊,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这是贺家的地盘,连他都以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见到她的。

  乔叶苦笑,“我朋友约我过来,之前我不知道维园是属于贺家的,请你相信我。”

  容昭叹口气,他相不相信有什么打紧的,关键是贺维庭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。

  更别说今天贺正仪也在,万一看到乔叶又引发什么误会就不好了。

  乔叶问他:“维园有没有后门或者侧门?我先从那里走吧,你等会儿别说见过我就行了。”

  容昭想了想,“这园子他们很久都不来住了,就算有侧门后门也都封上不用了,你穿成这样咱们总不好从门上翻过去。”

  “那……”乔叶有些着急,“要不这样吧,我到我朋友那里避一下,等下不在宴会主厅出现就行了。”

  “你朋友到底是谁啊?”

  “沈念眉,就是今天来演出昆曲的那个剧团。他们有间专门扮戏【指化妆做准备】的屋子。”

  “那行,我先陪你过去。”

  乔叶感激地点点头,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他,“他……身体怎么样了?”

  “既然这么关心他,干嘛还辞职?怎么不亲口去问他,你明明是他的主诊医生。”容昭怒其不争,又有些无奈,“还能怎么样,不就是老样子?没有人的身体是永动机,坏了总要修补的。当年车祸没把他全身零件撞散,以后也就不会突然停摆,不过是比其他人折损更快一点,修补的次数多一点而已。”

  他的形容是为了让乔叶宽心,但她自己也是医生,知道情况没有他说的这么乐观。

  她笑笑,“今后我不在,麻烦你多照看他了,要督促他做个好病人。”

  容昭蹙眉,“你要去哪儿,又要走?”

  她摇头,“还没决定,我还有些事要做。不过无国界医生如果有派遣任务,我想我还是会参加的。”

  “这次的埃博拉……”

  “爆发的时候,我的任务刚结束不久,已经回来了。组织里有亚裔的同事殉职,我也很遗憾。”

  “之前你从非洲给贺维庭寄过东西?”

  乔叶把发丝挽到耳后,低头笑道:“是啊,每年都给他寄份生日礼物,但我想他应该都没拆过就扔了吧?”

  容昭复杂地看着她,不得不说,她真的很了解贺维庭,但他要说的不是这个。

  要是她知道贺维庭最初晕倒入院是因为听到埃博拉病毒爆发的新闻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
  他知道她在非洲,一直都知道。她寄来的东西他的确没有拆过,全都扔在一边,最后以为她出了事想要拆开来看的时候,才发现堆杂物的仓库被保洁员清理得一干二净,什么都没有了。

  他发了很大的脾气,到了最后独自一个人难过得说不出话来。要不是机缘巧合,发现乔叶正好在隆廷供职上班,他不知会陷入怎样的绝望里。

  其实又是何必呢,两个互相惦念的人,徒剩互相折磨。

  如今她又说她要走,不知下回再回来又是三年后或者五年后。人生有多少个三年五载呢?一次次离开、重逢,短短一生也就这样蹉跎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