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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谢初一!你给我快点滚回镐京去!眼不见为净!谢桓气得愤愤摔筷,额角青筋和他的嗓门一起扯动,还有谢不辞!你也是!我不管你去哪里,别在凤陵城里留着碍眼就是!

  问题是,阿爹谢容华好不容易缓过劲来,认真问谢桓,我既然欲在北地登基为天子,该由谁来继承凤陵城?

  毕竟我们家中确实有灵石矿啊。

  她轻咳一声:倘若不必拘泥在嫡系子弟里的话,旁系也应有个足够出色挑得起担子的才是。

  回应她的是一场响亮的摔门声。

  谢桓甘愿认输,自暴自弃。

  朱颜面前不能拔剑,拔了剑也打不赢。一个两个全是祖宗。

  行吧,他滚。

  在这个合家团圆,大家欢声笑语说着些吉祥话,时辰一到,就披上厚厚的新衣,喝一碗热汤喝得浑身暖融融,从手到脚活起来的热血足以抵御外头的严寒,再出去放上烟花爆竹,与红灿灿的灯笼一起映亮半边天的大好日子里

  谢桓一个人孤独地在房中挑灯坐到天亮,甚至藏在袖子里的压岁钱还来不及发。

  一听就非常凄凉,惹人落泪。

  谢容华对着在场的四人无辜摊摊手。

  朱颜不语,不过面带笑意,瞧着不是像被她惹恼的样子。

  谢容皎想了想,出言宽慰她道:阿姐,无事。能平平安安吃完一顿年夜饭已是意外之喜,该多谢你才是。

  他原本估计着吃到一半开打,连劝架的言语和拔剑阻拦的姿势都提前预备在心里。

  江景行终于明白为何一开吃的时候,他和谢容皎的碗中菜肴足叠成一座小山尖。

  原来是阿辞怕半途开打,要饿着肚子守夜。

  听起来也非常的凄凉。

  不被长辈认可的爱情真是互相折磨,哪一方都凄凄凉凉,惨惨淡淡。

  谢容华略感愧疚,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找谢桓,向他好好道个歉的时候,只见谢桓又冒着满身的风雪推门进来。

  谢容华:

  可能是外面真有点冷吧,不适合一个人孤独呆着。

  尽管谢桓表情和动作冷硬得看上去随时想找人打上一架,他手里拿着的,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压岁钱,而非事闪烁着寒光的神兵利刃。

  陆彬蔚惊讶挑了挑眉,眼尖地发现压岁钱竟是一式四份。

  他忽然非常想大声嘲笑一下江景行,问问他时隔三十年后收到他同辈好友的压岁钱感想如何?

  非常的心满意足,非常的美滋滋。

  甚至很想给四姓家主发个好人卡。

  尽管他们失去的是给晚辈发压岁钱的灵石,但他和阿辞得到的却是被长辈承认的爱情啊!

  第129章 枯木回春(五)

  等冰雪消融,凤陵城主府坚强地扛过这一整个堪称为鸡飞狗跳的新年, 也坚强在谢桓好几次差点拔剑, 谢容华险些出刀的余波之下幸存下来, 没等只棱片瓦的时候, 它总算可以松一口气。

  因为谢容华要北上去镐京了。

  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火上浇油, 劫后余生刚刚重建完一遍后再度重临噩梦。

  谢容华走的时候也相当松快, 瞧着不像是去镐京的风云诡秘里当一个不知等坐稳几年的皇帝,反像是去游山玩水畅游天下去。

  不对,畅游天下的也没那么松快的。

  至少人家要带钱, 而谢容华只单单带了陆彬蔚和她的爱驹。

  再有就是从不离身的太平刀。

  当谢桓委婉表示凤陵城的财务状况相当良好, 其实借给北地一点也不太碍事的时候, 谢容华却爽快一挥手:不要紧,左右有着四姓的钱袋子为我兜底, 想来短期内出不了事。

  谢容皎:

  他在心里以表达了一下对四姓家主的礼貌性同情。

  想来他们一定想不到,好不容易悲悲戚戚萧萧瑟瑟熬过这个艰难的冷冬, 满心欢喜地以为着自己即将迎来的春暖花开又一春, 却只是存在于他们美好的幻想之中。

  而现实, 永远是那把冷酷地割着韭菜,风吹雨打都不停的太平刀。

  至于长期的话,有陆彬蔚在,丝毫不慌。

  江景行很了解谢容华的言下之意,不忘抽空给陆彬蔚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。

  陆彬蔚一想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账本, 饶是敢夸口一句可算天机的陆优游, 冲动之间也生出暴起打人, 再砸一遍皇宫书房的念头。

  若不是谢容皎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把江景行的袖子,示意他送别之际,别再刺激陆彬蔚这个可怜人,两人说不定一时上头,在府门口算上谢容华混战起来。

  连这个新年的结尾,都充满着气息。

  果然很点题。

  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
  谢桓一想,很赞赏谢容华的做法,他原来想多劝几句,朝堂之上比不得战场,险恶之处不逊色半点不说,更多的还是参不透的人心。

  但话到嘴边,就变成了:算了,旁的我也不多说,反正你有太平刀。

  三人望着谢容华和陆彬蔚两人渐渐淡得看不见的身影,竟同时心有灵犀地为北周上下念了两遍大悲咒。

  权当是提前超度,鳄鱼一点毫无诚意的眼泪。

  江景行最先转身回府,口中念叨着:来来来,猜一猜,镐京重修过的含元殿上御案究竟要被谢初一挥刀斩断过几次?

  谢容皎原准备掐着手指用心算一算,后来道:算了罢,这次数恐怕优游阿兄来算也有点为难之处,不如含元殿中不摆书案,比较省钱。

  很符合北周眼下老鼠都因着嫌弃钻不进两个的国库。

  谢桓突发奇想地提议道:不如猜一猜北周的官员要撞几次柱子?

  鳄鱼的眼泪只是短短一息慈悲,转瞬即逝,快得像是清晨花叶上的露水,而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声才是最永恒的人性,永远也不会过时。

  在三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  门旁边的管事匪夷所思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,简直不敢相信这埋汰劲儿居然是出自血缘相连的一家人。

  事实是三人都想错了。

  谢容华写给凤陵城的传讯符中,每每有诸多抱怨之语,变着花样很费心思地问候了一番北周官员的祖宗十八代,听她语气好像恨不得下一刻就掏出归元刀把人打爆,连带着半个含元殿一起炸飞到朱雀大街。

  甚至远到宣武门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。

  当谢容皎为北周官员生命安危提心吊胆一把后,传来的消息却说新君仁慈宽厚,大有海纳百川之气度,朝中百官畅所欲言,打开了尘封十几年的嘴皮子,一个个快活似神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