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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靠过去,脸颊贴着他的颈窝蹭了蹭,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,仿佛和他的脉搏混为一体。

  良久的沉默后,陈屹揉着她的后颈,声音仍旧低沉沙哑,“对不起,我来得太晚了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阮眠抬起头,看着他,那目光晦涩深情,却带着散不尽的难过。

  情侣间的默契总是奇妙又无解,她像是一瞬间福至心灵,极快地否认道:“没有。”

  陈屹垂眼看她,喉咙像是被堵住,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“没有。”她重复了句,目光专注的看着他,认真而缓慢道:“你能来,而我也还在这儿,就已经是很大的幸事了。”

  这世上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,在彼此不曾拥有过的岁月里,我们曾经渐行渐远,可岁月兜转,恰逢好时候,该遇见的人终究还是会遇见。

  故事的开头总是极具温柔,可我们的结尾也不输任何温柔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那天回去之后,阮眠在自己房间里看见那两个大箱子,心里隐约的念头被证实,竟有些尘埃落定的踏实感。

  如今,她再翻开那本早就没什么印象的日记,记忆里的那些心酸和难过也好像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散,只留下浅淡的痕迹。

  那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,而是她曾经喜欢过他所有见证,是值得被永远纪念的一样东西。

  阮眠将日记放进书架里,和她耀眼灿烂的学生时代放在一起,就好像曾经喜欢他的那些岁月也变得熠熠生辉,不复往日的晦涩难明。

  她的念念不忘,如今终有回响。

  过完除夕,阮眠在假期结束前去见了陈屹的家人,和她想象中的温馨家庭相差无几。

  无论是陈父陈母,还是陈屹的爷爷奶奶,彼此间的感情模式尽管多有不同,但仍旧能看得出来夫妻间的那份默契和温柔。

  晚上临走前,陈奶奶拉着阮眠的手,递给她一个用红线绣着平安两字的黄色绒布袋,“这一块平安扣是我和爷爷在外旅游时偶然得来的,我们年纪大了也用不上,你和阿屹工作性质特殊,就留给你们在身边保平安。”

  阮眠之前见过陈屹那枚平安扣的成色,并不似陈奶奶说的这么随意,甚至是十分罕见的一块玉,更别提价格。

  但沈云邈不给她推脱的机会,将平安袋塞到她手里,“这块平安扣拿回来之后,我叫你陈伯母拿去庙里开了光,还用你跟阿屹的生辰八字求了只平安符放在里面,所以现在这块玉已经是你的了,就拿着吧。”

  阮眠收了下来,“谢谢奶奶。”

  “这平安符很灵的,阿屹高三那年参加竞赛的时候,我也给他求了一个,后来他就拿了一等奖。”

  一旁的陈屹拿着外套走过来,不乐意的反驳道:“奶奶,我拿奖跟这个没太大关系吧?”

  沈云邈说了声你这孩子,又笑着和阮眠说:“说到底也是讨个心安,你们在外都要平平安安的。”

  “嗯,我们会的。”阮眠将平安袋收起来,陈屹走过来牵着她的手,戴在颈间的平安扣露出一截黑色的绳子。

  回去的路上,阮眠拿出那块平安扣看了看,又格外郑重的收了起来。

  窗外高楼大厦灯光掺着路灯的光影一闪而过,她看着看着,莫名笑了声,陈屹在等红灯的间隙看了她一眼,手伸过来勾着她的手指,“笑什么?”
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阮眠转过来看着他,“我就是觉得这一年的冬天,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了。”

  前方红灯跳转,陈屹收回视线,轻笑了声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
  前路漫漫,新的一年开始了。

  -

  年一过,南方小城春风一吹,满城花开暖意洋洋,而地处北方的b市却仍旧吹着寒冷的冬风。

  短暂的假期结束后,阮眠又恢复到以往的忙碌生活,甚至比去年还要忙一些,毕竟今年的阮医生逐渐开始独立主刀手术,空闲之余还要兼顾科室论文课题发表的达标率,忙得不可开交。

  比起阮眠连轴转,这一年的陈屹反倒闲下来很多,两个月的病假时间,他破天荒没有回到b市陪女朋友,反而是留在平城整日和李执呆在一起。后来病假结束,他回到队里做了次系统的体能检测,右肩受伤的后遗症有些明显,整个上半年他都没有出过任务,除了必要康复训练,偶尔休息的时候,他也马不停蹄地往返b市和平城两地。

  阮眠一开始还没察觉到这些,直到五月的一天,她空了一天假,在家里找备用钥匙时,无意间在门口的鞋柜的抽屉里翻出二十多张b市和平城的往返机票。

  来回算下来,这半年里,陈屹差不多回了平城十多次,这加起来都快要比他前几年的次数还要多。

  等到陈屹下一次休息,她把这些机票拿出来,语气有些严肃,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
  聊这事的时候,陈屹还在看手机,余光瞥到桌上的一沓机票,他摁灭了手机,坐直了身体,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那你怎么一休息就往平城跑?”阮眠这半年来很忙,几乎和他没什么重叠的休息时间。

  “嗯?我之前跟你说过的,你忘了啊?”陈屹站起来,拉着她的手,“李执有个朋友在拍军旅片,没资金请不到专业人士,就找我过去帮忙了。”

  阮眠想了下,好像是有这回事,但质问的谱已经摆了出去,又不好收,只能不咸不淡地哦了声。

  陈屹笑出声,拽着她的手坐下来,“周老师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,学校今年准备拟邀一批优秀毕业生,在高考前回去给高三生演讲,让我也问问你有没有空。”

  阮眠啧声,“那不太好吧,我复读生。”

  “六百八十三分的复读生,复读一年还成了状元,”陈屹笑:“这难道不该是是编入校史的大事吗?”

  “……”阮眠不和他胡扯,“还是算了,我要是在八中复读倒还说得过去,我又不是从八中考出去的,回头我给周老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。”

  “行。”陈屹摸着她腰上的软肉,几下就察觉出不对劲,“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?”

  她这半年的工作忙,饮食不规律,刚回来那两个月直接暴瘦七/八斤,本来骨架就小,看起来更是骨肉嶙峋。

  原先兴师问罪的人没了由头,反被倒打一耙,阮眠心虚,胳膊一抬搂着他,“没有吧,我都有按时吃饭,除非特殊情况。”

  其实不然,她现在排手术,择期的还好,要是遇上突发情况的,或者是给孟甫平当一助,经常连着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。

  陈屹压根不信她的话,抱着人上了称,一称不仅原来的没养回来,甚至还倒瘦了三斤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