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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五章 萌芽


“抓捕中伤到的?”

“嗯,腿部中了一枪,虽然止住了血,但估计是没办法走路了。”

“其他人没事吧?”

“还有一名叫天焰的血牙会女巫,当天晚上就死了,”提莉叹了口气,“我们的人倒是没受什么伤。”

罗兰点点头,“我会让娜娜瓦治好她的,其余的回城堡再说吧。”

……

比起审问血牙会的头目,教会即将入侵灰堡才是头等大事。回到办公室,他先询问了一番沉睡岛的情况,然后将北地寄来的信件交给提莉等人观看。由于牵扯到晨曦王都的三大家族,所以灰烬和安德莉亚都被留了下来。

自从接到警告密信后,罗兰又与辉光城的探子希尔.福克斯联系了两次,总算是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。当他讲述完全部情报,安德莉亚不禁连连摇头道,“奥托这个笨蛋,简直跟小时候一个模样,如果不怂恿奥罗一起,他绝对不敢一个人进王宫。”

“至少他让我们提前得知了教会的动向,”灰烬耸肩,“而且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诱因是因为你。”

“你回复他了吗?”提莉问。

“我劝他不要轻举妄动,如果那名女巫真的可以无视神罚之石,一般人就很难制住她,更别提安佩因王子还谈到了「神罚武士」。”罗兰给每个人倒了杯茶,“灰堡和晨曦离得太远,我没办法给他直接的帮助,所以暂时隐藏秘密,等到教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灰堡时再做打算才是明智的选择。”

“他不一定能按捺得住,”安德莉亚皱眉道,“奥托.洛西从小就很冲动。”

“他会听的,因为我还多说了一句,”罗兰笑道,“你在我这里很安全,哪怕是与教会作战,敌人也伤不到你分毫,但他要是死了,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这倒是个很有效的劝说,”灰烬吹了声口哨。

“好了,”提莉出声制止住即将到来的争吵,顺带还瞪了罗兰一眼,似乎在责怪他不该把这种事情说出来逗弄对方,“你打算怎么应对教会的进攻?”

“咳咳……用火枪和大炮,在寒风岭下方构筑起防线。”他从抽屉里取出地图摊开,指着北境一线说道,“收到情报后,我就已经让第一军向幽谷镇运送战备物资,同时清扫王国内的教堂势力。这样赫尔梅斯圣城势必会察觉到灰堡的动向,进而发现我打算进驻寒风岭的意图。”

“故意让敌人知道你的行动?”安德莉亚不解地问,“恕我直言,一般来说这种故意泄露出去的消息,不都是假的么?”

“只有这样,我才不用去猜测他们到底会从何方入侵灰堡,人民也能少遭受些损失,”罗兰将自己的计划解释了一遍,“正面迎敌才是第一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。”

“原来如此,”提莉点点头,“确实是个简单有效的方法。”

“但有一个隐患,那就是纯洁者,”他接着说道,“在火力网面前,任何能看得见的敌人都不可怕,而能力完全不详的教会女巫,却可能给第一军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。最适合防备她们的,我想也只有同样能感应到魔力的女巫了。”

“这亦是我们此行的目的,”提莉回应道,“放心吧,哥哥,沉睡岛女巫会携手和你并肩战斗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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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女巫大楼,提莉又住进了原先居住的屋子里。

客厅和卧房中的摆设仍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,桌面上一点灰尘都没有,显然罗兰有安排人经常打扫这里。

门口醒目的地方还摆放着三个洗浴用的木盆,里面折叠着干净衣物,旁边则是方便脱穿的便鞋。在城堡生活时,洗澡已成了一个重要的部分,即使在王宫时,她也没尝试过如此频繁的沐浴,毕竟水来得实在很方便。

甚至当她循着香味打开橱柜时,竟发现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佐料、肉松和面包,看得出来这些食物都是今天才新鲜出炉的,只要饿了,随手就能填饱肚子。

尽管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外在的享受,但看到这一幕时,她仍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。

“啊……我又能用香皂洗澡了,”安德莉亚在客厅嚷嚷道,“咦,这盆子里连毛巾都备好了,似乎还是全新的。”

“新的不好么?”

“不,我只是觉得给你用有些浪费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看你随身带的那块破布就挺合适的,毕竟用又咸又腥的海水洗澡都能接受,还要什么毛巾。”

听到熟悉的斗嘴声,提莉无声地笑了笑,看来大家真的挺喜欢这里。哪怕是血牙会的人,到无冬城后都变得不同起来。

此刻连她也这么觉得。

若说是生活上的优渥,对于其他女巫而言或许如此,但比起曾深受温布顿三世宠爱的她来说,奢华程度离在王宫生活时仍有不少差距。许多东西只能说是新鲜有趣,而并非有多么华贵。

这里吸引女巫的是另一种东西。

待在这座城市,就会让人莫名觉得轻松起来,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,不过当罗兰亲自给三人泡茶时,她忽然有了一丝明悟。

对方绝对不是因为有求于沉睡岛女巫而装出来的模样,而是像习惯于此事一般,顺手为之的结果。

不管他的身份是领主、王子或者是国王,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。

他把女巫当作了朋友——不是刻意维持的假象,而是在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情感。

“你还好吧?”

身后忽然传来灰烬的问话,提莉回过头,只见对方轻轻掩上了厨房的门。

“嗯?”

“你为什么……突然叫他哥哥?”灰烬迟疑道,“在沉睡岛时,你不是说帮他只是在帮自己么?而且……他根本不像那位四王子。”

“我并没有认为他是那位愚笨又懦弱的哥哥,或者说,是不是都不重要,”提莉顿了顿,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场与教会的战争意味着什么?”

“复仇?”

“不,”她摇头道,“是自由的生活。你……有没有想过来这里居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