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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(2 / 2)


“四皇子赵弘冲同二皇女赵弘凌乃是一母所出,就是博望王氏出身的那位王贵妃,她手段极多,你万万要小心。”

也是怪事,那王贵妃与贺统领怎会不再为难自己?看来还得问问司卿,这事儿他定然知道。

“五皇子赵弘显与六皇子赵弘启也是一母所出,惠妃姓丁,乃是户部尚书丁有程的长女,性格最是温柔,因此这两位皇子的性格相对也好一些。”

叶无莺沉默着,可那又有什么用呢,这两位都没能活到成年,其中赵弘显甚至没活过十岁。

这次要选伴读的三皇子、四皇子、五皇子、二皇女、三皇女之中,叶无莺本就想选择这位五皇子。

二皇女赵弘凌也活不过明年的,哪怕她资质出众又天资聪颖,又有个有力的老妈也是没用,到底沦为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。他和王贵妃他们早已经撕破了脸,于是自然不能去争取赵弘凌的伴读身份。

“三皇女赵弘语乃是皇后嫡出,身份最高,但自小体弱多病。”

呵呵,体弱多病个鬼,这也是个扮猪吃虎的,只是段位比赵弘申要高多了,又有个十分靠谱的母亲撑着,为人阴毒深沉,偏还能装成柔弱天真的小白花,叶无暇和她一比都是个渣渣。

“你主要需要注意的就这些个,剩下的七皇子赵弘毓生母身份既低,又是个傻子,倒无须担心。”

叶无莺一下子站了起来,甚至带翻了面前的茶杯,“你说什么?”

叶慎恬不知道为何他听到这里这般激动,奇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你说那皇七子……”

“是啊,就在前些日子,太医诊断他智力低下,虽还不到全然疯傻的地步,却比寻常孩童要差上不少。这刚生下时还看不出来,渐渐大了,方才显出来了。”

叶无莺的脸色古怪,竟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。

赵弘毓,怎么会呢,任谁是傻子他也不可能是傻子,谁能聪明得过他去!那个早慧、多智、骄傲的赵弘毓,是赵家这一代最有希望的天之骄子,因为他是金雷真武体,且是天纵之才,过目不忘心有九窍。

他太骄傲了,所以连对付叶无莺都不屑于亲自出手,只需在其中稍稍做一些手脚,便能够让其余人前仆后继地来找叶无莺的麻烦。哪怕他犹如那明月之辉,皎皎莹亮,却也没有人能够拿他怎么样。

作为敌人,叶无莺都敬佩过他,因为赵弘毓不论心性手段,都远非其他人可比。若说玩弄心计,赵弘冲的水准也很高,又说那挑拨离间,赵弘语更是个中高手,但他们与赵弘毓相比,便是那星光与萤火,根本不能放在一块儿相较。

正因如此,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才会这样复杂难明。

可是,他竟然傻了。

“恬姨,你继续说。”

叶慎恬讲完几位皇子,又开始给他大概讲一些京城的局势,身为末流世家的一份子,她能够掌握这些个情报,可见是花了大心思的,有一些甚至未必会送到祈南去,可是她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叶无莺。

叶无莺这会儿心思却已经飘了出去。

这一年,皇七女赵弘琰还未出生,她与赵弘毓是亲生的兄妹,可若是没有赵弘毓护着,张嫔未必能生的下这个女儿,若没有赵弘毓,赵弘琰即便是出生了,怕也难活得到成年。

这蝴蝶的翅膀,还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。

等到叶慎恬大概要讲的东西讲得差不多了,他才从空间中拿出司卿给他的巫偶脑袋,直截了当地说:“我要见你!”

那边司卿略有些惊喜,“好!”

“南市那边见。”

一大清早,这大殷的国都就已经迸发了相当的活力。

宽广的道路可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,路面都是极其平整的巨石铺就,中间和两边都有青石砌成的围栏,里面种植着一些花草和树木,即便是入了冬,这街上仍然有青翠的绿。殷都种着不少香樟和绿萝,倒是没有左右行驶的规矩,可道路太过宽广,没有规矩也不会出什么危险,行人都可各行其道。

深叶行在清早就已经不算空旷的街道上,一路往南市的方向去了。

大殷以北为尊,正北方位乃是殷都皇城,占地极广,普通人都不许接近。叶家在京城排不上号,自然就挤不进那东边的权贵势力范围,东边住着的都是一流的世家和品阶高的朝臣,是以东市的水准也是特别高,各种奇珍异宝都可以在那里找到,连酒楼饭馆走的都是高雅大气的风格,自然价钱也是不菲。

与东相对应的西边却是京城平民的集中地了,西市热闹,但也鱼龙混杂。南边却是不上不下不荒不闹,那些个排不上号的世家士族,多半居于此地,于是,南市便也是个中不溜,比不上东市繁华富贵,也及不上西市趣味横生,只取了一个中庸之道。

叶无莺选在南市倒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方便,这巫殿并不在京城之中,而在郊外,且就在京城的南郊,南门出去数里,便是巫殿的势力范围,要从南门进出便要特殊的通行路引,百姓更是全然禁止从这里进进出出。若要从京城往南去,绝不会从南门出,而只能走东西两门,绕过南边的神巫山,方能走上官道。

如此巫殿和皇城南北相对,却是互不干扰,甚至表面没有多少往来,各自冷漠以对。

等到叶无莺在南市那家熟悉的早点铺子坐了下来,点了一碗馄饨面,又顺手给司卿点了一碗清水面之后,面刚上来,他顺手把桌上的醋倒进去几乎半瓶,刚用筷子搅了搅,司卿就到了。

他来得很快,只因巫的出行除了那华盖灵椅之外,也有灵力车,甚至比世家的那些还要快上几分,深叶的速度远远比不上。

“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口味。”他刚坐下,就似有些感慨地说。

叶无莺一怔,这才意识到他这行为是多么自然。

他们俩最好的那段时光,便常常清早在这里相会,事实上,他们便是在南市相遇相识,自此开始的孽缘。但自从有了隔阂,又发生了那些事之后,他们再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这是简简单单吃一碗面了。

那时,他们还互相喜欢的时候,再简单的事,都仿佛蒙上了一层微光,显得格外美好。

“你的口味这么奇葩,要忘记也难。”

最终,叶无莺只是冷冷说。

他不想想起那些事,哪怕是那些美好的、甜蜜的回忆。

因为过程再如何美丽,结出的不过是一颗腐坏的苦涩果子,有句话司卿说得很对——

他是聪明人,绝不会再重蹈覆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