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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(1 / 2)





  仇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,他们拥有千万人中一眼将你认出来的独特本领。太叔玉平常出门都会被围观,这次为了不惹麻烦,坐的是夫人的车。夏夫人与女息,恰是了不得的仇人。

  走不了,只得寒暄。

  太叔玉不是放任妻子冲锋的人,自己下了车与女息好言交涉。本想息事宁人,却在见到女息所作所为时,不得不多管一回闲事:“王正以怀柔示四方,女这般作为,恐怕不妥吧?”

  女息嘲弄地道:“我杀我的奴隶,关你何事?”

  “这是虐杀。”

  “哼!大家都这么处死奴隶,无论砍头还是腰斩,无论绞死还是溺死!你果然特立独行哈?你的胆子,随着你的脚一起没了吗?”女息扬起了下巴!

  太叔玉道:“我在战场杀人无算,见过人祭也见过人殉,下次征战,我必持戈随王,我的胆子不劳操心。可是我没见将人吊在杆子上风干的杀法。这里是闹市,还请三思。奴隶也是财富,这样做未免太奢侈了些。”

  卫希夷悄悄拨开窗帘,一看之下,整个人都僵掉了。她猛地抓住了母亲的胳膊:“娘,他们在旗杆上吊了个人!”

  车帘打开的刹那,女息瞄见了车里影影绰绰,皆是女眷,怒火更盛。手中鞭子一扬,便要抢上前来撩开车帘,口中道:“支使男人出来,自己躲在后面,还算什么女人?!”

  太叔玉难得地愠怒了:“请汝自重!”

  出乎意料的,她的宿敌夏夫人没有气愤地跳出来。此时夏夫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丈夫眼尾渐渐染上的丹砂颜色,又傻傻地看着对面女孩子鬓角前面皮肤上如朱雀双翅样的鲜红。

  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心里升了出来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是不是很惊喜?哈哈哈哈,从来没有人猜出来!哈哈哈哈!

  如果现在还猜不到,去看前面伏笔啦,哈哈哈哈

  ☆、第48章 捡到了

  初雪浅浅地落下,一粒细细的小雪珠落到了夏夫人的鼻尖上,微凉的触感帮她找回了神智。被情敌点了名,夏夫人断没有不应战的道理,这一次,她却沉默了,她无法保证在受到震憾的时候还保有足够的战斗力和女息对峙。

  那就不下去了嘛!夏夫人自暴自弃地想,我就是躲在男人后面,不够女人,怎么啦?!

  心情十分不好的夏夫人回了女息一个相当挑衅的笑容,在女息的愤怒的目光戳过来的时候,手一抖将车帘放了下来,留女息在外面叫阵。

  留在车里也让人窒息,车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,还是能让夏夫人隐约看到小女孩脸上的红痕。那位“长辈”还拽着小女孩儿的手,不让她动。

  【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!这么多的遗属,就鬼迷心窍地天天跑到门上去找这一家!回来这么用心的教导!怪不得被不相干的老妪训斥还听得那么开心,那么恭顺!】

  夏夫人用力瞪向女杼,女杼询问女儿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  卫希夷这次出乎意料地勇敢:“我刚看到吊着的人是胳膊吊的,太叔也说风干什么的,要是没死,我想……”

  “你想把人弄下来啊?你怎么弄啊?看到杆子底下的人了吗?你打得过?随便什么人,是不敢在天邑这么干的,随便什么人,也不至于让太叔绕道。”至于没绕过,那是意外。

  轻软坚定的童声在车厢里缓缓响起:“我发过誓,要砍掉所有会吊死人的旗杆,现在砍不掉,就先把上面的人放下来咯。”

  女杼手一松,从瞪视变成了淡漠:“那就下去看看吧,带着脑子去。”

  卫希夷冲母亲露出一个笑来:“哎。”

  夏夫人觉得,这声音怎么听,怎么欢快,好像得到允许去逮兔子的小狗,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升了起来,伸手想去捉她,将将差了一个指尖的距离,让卫希夷跳下了车。

  夏夫人又恢复了目瞪口呆,不敢相信地问女杼:“就这样让她下去了,可以吗?”

  女杼将儿子抱到膝上,单手拂过儿子的眼睛,拍着他哄他入睡,口气是一贯的冷静: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不让她去,我才该担心她接下来会做什么。”

  夏夫人咬牙切齿地问道:“您总是这么对子女的吗?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“这么无情,”夏夫人低声斥道,“眼看着他们挣扎。”

  女杼轻蔑地笑了:“我的儿女,我教得很好,不劳费心。至于出现在府上,阴差阳错而已。贵府的一切,不是我的我不沾,我现在享有的,是亡子的。”

  夏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,恨声道:“夫君他哪里做错了?他那么想要一个家!为了这个,他甚至忍了一乳臭未干的小白眼狼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一个家!您呢?您都做了什么?您当年走了,现在又来了,来了还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。”

  女杼平静地问她:“我今年死了一儿一女,你觉得我应该很快活?”

  夏夫人气结:“您在和我装傻吗?夫君他心里有多么苦,他快要被逼疯了。”

  女杼看了夏夫人一眼,中肯地道:“你现在的样子,才是快要疯了。你疯了,他怎么办呢?”

  “您心里还想着他吗?当年灭瓠的是老王,不是夫君!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跑了,世人都说他不知所生,不过是为了掩饰而已。这件事情他背负了太久,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家……”

  女杼面颊一跳,看向夏夫人的时候,目光又恢复了平静:“他现在已经有了,你该做的,不是跟我生气,是去跟他生几个孩子,家就有了。总把心思放到乱七八糟的地方,不是心疼他的做法。在他面前少装!他又不傻,你装来装去,像是和他贴心的样子吗?拿出这个气势来,收拾了你隔壁那个小子,才是帮他。”

  夏夫人自以为不是个笨人,今天却接连被打击,整个人又呆了一下,觉得品出了一点女杼的意思,心中又有些喜悦:“您有心,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讲呢?您说的比我说的有用。”

  女杼不领情地道:“关我什么事?”

  夏夫人气结。

  女杼道:“那天,登门作戏的那个人,叫姬戏?你愿意跟他生个孩子吗?”

  夏夫人脸都气青了:“请您自重,这种话怎么能……”说到一半,又脸色雪白地住了口。

  女杼道:“一个凶狠的老人,威严又丑陋,聪明而疯狂。别人都说他功业盖世,垒成他功业的白骨里,有一堆是你的亲人。有意思吗?你们一起出现,你眼下是美丽的卧蚕,他眼底是鼓胀的眼袋。谁说输了就要认命的?”

  夏夫人顿时失了气势,慑懦道:“可是您回来了,还对他说了很多,帮了他……”

  “他是好人啊,你以后好好照顾他吧。”

  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