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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夫给我下药了第65节(1 / 2)





  苏云清沉默。慈圣皇太后为静妃时,内宫中便查无此人。康平帝就更不用说了,作为天顺帝最小的儿子,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但他却成为了镇宫之宝,顶着瑞王之名,无人问津。

  就他们母子的遭遇来说,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,慈圣皇太后怎会因为太上皇的驾崩而病倒。

  “无稽之谈。”苏云清虽然有所怀疑,但那毕竟是皇家的内事,外人无权置喙。

  “其实想想,是不是有点像当年的国本之争?”采绿小声道,“仁敏太子和齐王斗得两败俱伤,让先皇捡了个便宜。当今皇上也是因为两个哥哥一死一囚,才坐上皇位的。”

  “你别妄议政事。”苏云清皱眉,“从前我们在西州,山高皇帝远也就罢了。如今人就在京中,六哥又是摄政首辅,身份敏感,府里上下都要约束好。”

  采绿低头应了声,又嘀咕,“奴婢也是今日去后厨找王庆家的时候,听她在那议论。她们说得更过分。”

  “更过分?”苏云清端坐,抬头问采绿,“她们都说什么了?你复述一遍。”

  “她们说,康平帝年幼,根本无法胜任国事。而慈圣皇太后一介女流,上官家是清流,百官不服也在情理之中。若不是姑爷挡在朝堂之上,压住千军万马,她们母子俩早就撑不住了。福王已死,江东王被囚,看来看去,也就小晋安王还……”

  “岂有此理!”苏云清拍案而起,提起裙子走到外面。

  采蓝见她出来,不明所以,“小姐,怎么了?”

  “我去厨房,你把严伯叫来。”苏云清吩咐采蓝。

  大厨房里正准备晚膳,厨子在里间炒菜,忙得脚不沾地,几个帮厨的厨娘在院子里择菜。王庆家的坐在一旁的矮墙上,荡着双腿,一边嗑瓜子一边说:“这皇位全靠我们家老爷撑着。你们看慈圣皇太后多不经事,太上皇驾崩,她竟然一病不起。所以说啊,女人不能主政。”

  “先皇膝下的子嗣,死的死,囚的囚。别的出身低贱,还能比皇上更合适?”许是被王庆家带的,其余人也开始议论。

  “本来能拿出手的皇子,也就江东王和福王了。”

  “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?听过国本之争没有?当年的仁敏太子和齐王是何等人物,眼下,齐王的后人不就在京中吗?”

  王庆家的说得眉飞色舞,没注意有个素净的人影过了院墙,阵风似的到了她眼前。

  待王庆家的看清眼前人,立刻放下瓜子,拍了拍手,从矮墙上下来行礼,“夫人怎么亲自到厨房来了?这里又脏又乱,您快到旁边的花厅去。”

  苏云清冷脸看着她。

  听严伯说,这王庆家的,算是府里的老人了。从梅令臣还是小官的时候开始,就经宋嬷介绍,一直在府里做事。夫家在顺天府里做皂衣小吏,算是有脸面的人家。

  “你有几个脑袋,敢在这里胡说八道!”苏云清大声斥道。上次她就看出这个王庆家的目中无人,口无遮拦,有几分欺她年少的意思。但念着是梅府的老人,她还是留用,并且提高了月例,想着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。

  院子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,连在里头忙碌的厨子都停下手中的活,往外面看。

  一抹清丽的身影立在人前,如越过墙头的杏花,带着早春的娇艳和院墙关不住的蓬勃生机。

  “夫人,我做错了什么?”王庆家的还在为自己叫屈,“不过是闲谈……”

  “老爷是首辅,而你却在这里妄议朝政。若传出去,叫旁人以为老爷有不臣之心,你有几个脑袋能抵?!”

  王庆家的张了张嘴,觉得苏云清未免太过小题大做。不过是闲谈罢了,谁会真的把这种事拿到外面去说。而且就算说了,也都是市井之言,怎会真的叫宫中知道。

  “你跟我过来。”苏云清皱眉,丢下一句,就往旁边的花厅走了。她知道王庆家的是嘴碎,说来无心。可朝中有这样的声音,绝对不是空穴来风。

  康平帝年幼,他即位时,本就有许多反对的声音。但因太上皇无异议地退了宫,那些人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,暂压心中的疑虑。如今太上皇走了,康平帝身后无人,所以那些声音又回来了,甚至要找别的继承人与他抗衡。

  齐王曾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,所以苏家跟着得势,这点从她父亲能够任江宁织造就可看出来。伯祖父无后嗣,隐退江南之后,与他们家还有来往。她近来恢复的记忆中,常有一个清明老者的身影。只不过她那时太小,记忆本就模糊了。

  朱承佑本来就不是什么甘心做闲云野鹤的人,若被利用,再在他心头点一把火,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  王庆家的跟到花厅,没看见苏云清,倒是看见严伯在这里,忙喊冤,“严伯,你可评评理,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好糊涂啊。你家男人能在顺天府谋差事,还不是看了老爷的面子?你不想着好好保他的饭碗,反而在外面乱嚼舌根,早晚惹祸上身!我们这庙小,是容不下你了!”严伯把一个东西拍在桌上,“夫人给你开了三个月的月银,此后,你好自为之吧!”

  严伯说完,转身就走,王庆家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“严伯!你我我们认识多年,你可不能这样……”

  “你还没看出来吗?夫人早就不是当初的夫人了。”严伯摇头,“从前你做什么,只要不是太过分,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看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,再提醒你一句,你嘴巴若没个把门的,收拾你的人,早晚会是老爷!”说完,他甩开膀子,直接离去了。

  晚上,梅令臣归家,严伯在府门口等他,将白日苏云清将王庆家打发的事儿说了。

  梅令臣神色淡淡的,“以后这些事,交给夫人处置,不用再告诉我了。”

  严伯应是,躬身退下。他听说王庆家的哭惨了,却被采蓝丫头硬生生地逐出去,难免动了恻隐之心。心想着,也许告知老爷,老爷会看在往昔的面子上,再把人召回来。好歹共事多年,王庆家的也没出过大的纰漏。没想到老爷就这么淡淡一句,着实令人叹息。

  梅令臣今日难得早归,脚下不停地去了知念堂。屋里亮着明亮的灯火,一个身影在里头忙碌。采蓝照旧站在门外,见梅令臣回来,正要行礼,被梅令臣抬手制止,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
  他走到门边,看见苏云清正在桌上摆碗筷,嘴里还念着,“不是说今日早回吗?怎么还没回来?”

  采绿在旁打趣,“小姐,您已经问第三遍了。姑爷说早回肯定早回,没准这会儿人已经到府门口了。”

  苏云清点了点头,又特意把两个甜口的菜放在梅令臣的碗筷前。橘黄的灯火落在她清丽的身影上,这一室无端生出许多温馨和安宁。

  做好这一切,她抬起头,才注意到梅令臣已经回来了,几步走过去,“六哥!”

  笑容明媚如春,美丽动人。

  梅令臣也跟着露出笑意,一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她的笑容而散去。

  他手臂的伤口虽已经愈合,但活动还是不便。但他又不习惯别人喂食,就换了只手,笨拙吃食。左手到底不如右手便利,他进食比从前更慢了。苏云清也配合着细嚼慢咽,时不时看他两眼,等他吃完。

  梅令臣漱口净手,吃着刚上市的樱桃,问道:“你有话要跟我说?”

  苏云清露出“你怎么知道”的表情。

  梅令臣把装樱桃的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,“用膳时,你看了我好几次。总不会是因为我好看?”

  是好看……秀色可餐。苏云清尴尬地轻咳两声,为了掩饰,塞颗樱桃入口中。樱桃色泽红润,但与她的朱唇相比,又显逊色。